不过你应该高兴啊,祁瑾然馋你身子,总比之前对你冷冷淡淡的要好吧。
艹,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猥/琐,什么馋不馋身子的。
闻远不自在地挠了挠自己的后颈,神情有些窘迫。他没说出来的是,就算他跟祁瑾然的身体已经无比贴近了,可他还是觉得,他们中间似乎隔着一层什么。
做那件事的时候,祁瑾然从来都不开灯,黑暗中,他看不清祁瑾然的表情,也不知道男人在用什么样的目光凝视他。每次他全身上下不着寸缕,祁瑾然的衣服却还工工整整地穿在身上。
闻远不喜欢这种对比。他总觉得,男人似乎不愿意在他面前袒/露自己的身体。
祁瑾然心底的某一部分,依然围着厚厚的冰墙,他不知道自己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把那层坚冰砸破。
哎呀,别乱想了,他都撕了婚前协议,不正是说明他想跟你在一起嘛。反正日子还长,你怕什么?季宏道。
闻远想了想,觉得季宏说的有道理。是啊,他跟祁瑾然才刚刚开始走进婚姻,现在就在这儿畏首畏尾,会不会太没志气了点?
季宏陪他在家打了一整天的游戏。终极大波ss的血条好不容易见底,两人已经是头昏脑涨,操控键盘的手都不太灵活了。
季宏扔了鼠标,看了眼表,神情微变,靠,我晚上还有个家教,得回学校了。
那我让司机送你。闻远打了个哈欠,也跟着起身,把他送到了庭院外。
正要往回走的时候,身后忽地传来喇叭声。闻远转头一看,就见车道上停着一辆橙色的兰博基尼,隔着车窗,郁恒朝他挥了挥手,似乎心情不错。
要不要进来坐会儿?闻远微笑着跟新邻居打招呼。
好啊,我反正也没事可做。
郁恒熄火停车,大步走上台阶。他有段时间没来祁瑾然家了,发现里面变化还挺大,阳台上多了不少绿植,橱柜上也多了各种精巧的小摆件,估计是出自闻远的手笔。
待会儿瑾然就回来了,晚上就在这儿吃饭吧。闻远热情邀请他。
吃饭就算了,我还有约呢。郁恒朝他眨眨眼,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
小嫂子,你特地把我叫进来,是有什么话想问吧?
闻远没想到自己那点心思轻易地就被郁恒拆穿了,脸色多少有些尴尬。
没事,你想问就问呗。郁恒喝了口茶,换了个坐姿,懒洋洋地靠着沙发的靠垫。
是不是跟宁殊有关?
闻远轻嗯了声。虽然他知道祁瑾然应该不太可能和宁殊再有什么牵扯,可是对于两人的过去,他还是很好奇,他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祁瑾然的性格变得那么阴郁。
郁恒点了根烟,桃花眼微眯,看着阳台上的绿植。
其实,三年前瑾然跟宁殊的事,我了解得也不算多。瑾然那个性格,是什么都憋在心里,不会轻易对别人说的。
我就说说我作为旁观者知道的吧,瑾然跟宁殊是在美国认识的,是宁殊先追的他。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怎么说呢,我觉得瑾然并不开心。
他变得格外在意自己残疾这件事,再也没拄过拐杖或者在外面坐轮椅。因为宁殊希望他能像个正常人,至少是装成正常人那样吧他甚至让瑾然去参加马拉松比赛,说他肯定可以坚持。瑾然也去跑了,但跑到一半,他右腿的旧伤口就被磨得都是血,好几次摔在地上,最后只能放弃。
闻远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脸色微微发白,不自觉攥紧了手掌。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跟宁殊不对付了吧。我特烦他这种虚伪的人,嘴上说着不介意瑾然的腿,说瑾然多么优秀多么完美,结果呢,天天给瑾然洗脑,非要让他像健全的人那样活着。可瑾然就是失去了一条腿啊,这是他能选择的吗?
说到气愤处,郁恒狠狠吸了两口烟。
他们谈了一年左右吧,某天突然就分手了。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但那晚,陈致鸣给我打电话,说瑾然进了医院抢救,当时下着大雨,我急忙开车去医院,这才知道,瑾然因为分手后心情不好去酒吧喝酒,出来的时候碰到几个混混,那几个混混抢了他的钱包和表,还把他的假肢踢掉,故意踩住他的右腿侮/辱他
多亏有个好心的路人经过,报了警,瑾然才没出大事郁恒把快要燃尽的烟蒂按进烟灰缸里。
淡青色的烟雾飘在空气中,随着郁恒的讲述,闻远似乎也来到了那个昏暗破败的巷子里。他看着苍白俊美的男人狼狈地跌在地上,脸上都是血水和雨水,那几个人渣把他围在中间,轻蔑地骂他残废瘸子,每次男人想撑起身体,都因为空荡的裤管无法支撑,只能无力地跌回泥泞的地面
诶,小嫂子,你别哭啊!
发现闻远眼眶通红,郁恒立刻有些慌了,连忙给他递纸巾。
都怪我都怪我,不该说这些事的。反正都过去了嘛,你跟瑾然现在也挺好的,别想那些了。
我没哭。闻远攥着纸巾,嗓子有些哑。
他只是特别特别心疼祁瑾然,恨不得自己能穿越到过去,回到那个雨夜的巷子里,帮他挡住那几个人渣,不让任何人欺负他。
想到自己这几天因为一点小事就跟他赌气闹别扭,闻远就内疚得不行。他明明在祁叔叔和林阿姨的墓碑前承诺了要好好照顾瑾然的,结果呢,他现在都在做什么?
好好好,你没哭。我不说了,待会儿瑾然回来,要是看到你这样,绝对要揍我一顿。
他不会知道的,我们就当今天没碰到吧。
行。
郁恒晚上还有饭局,不能久留,安慰了闻远几句,便离开了水榭居。
他走后没多久,祁瑾然从公司回来了。
祁瑾然以为男生会在床上休息,没想到闻远竟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好像是专门在等他一样。
瑾然,吃完饭我们出去看电影,好不好?餐桌上,闻远完全没了早上那股别扭劲,漆黑明亮的眸子看着他。
祁瑾然发现自己很难拒绝闻远带了点哀求的眼神。
想看什么电影?我让庄杰买票。
我买好啦,待会儿我们直接去就行,离水榭居不远。
祁瑾然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来电影院是什么时候了,这是情侣们的约会天堂,然而对有轻微洁癖的他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地方。况且他总觉得电影院很吵,还不如自己在家里的影院看旧电影来得舒服。
只是今天闻远在他旁边,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爆米花的香气,烤香肠的焦香,小孩子跑来跑去的笑闹声,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弥足珍贵。
闻远在机器前取票。
祁瑾然偏头看他,闻远穿着带毛领的深色工装外套,黑色休闲长裤,英俊又挺拔,正专注地盯着取票的机器。他睫毛不算长,却很浓密,微微垂眼时,显得格外动人。
祁瑾然开始回想,他第一次对闻远动心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他生病的那天,看到闻远坐在他床头,脑袋一点一点;也许是那晚闻远喝醉了酒,靠在他身上,眼底有泪;也许是去闻家的那晚,闻远捧着一朵雪花,从院子里回来,送到他面前
他自己都记不太清了,也没办法清晰地界定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沦陷的。一切都发生得悄无声息,像是一场温润的细雨,缓缓洒落在无人问津的龟裂的土地上,等他留意到时,那片龟裂的土地已经开出了明艳的花朵。
取好了。你要不要吃爆米花,我去买。闻远看向祁瑾然,黑眸亮晶晶的。
我去买吧。祁瑾然想,这应该是两人第一次约会,怎么说他也得主动些。
他挤进了排队的人群里,在各种闹哄哄的声音中买了一份双人的爆米花套餐。闻远等他买好后凑过来,迫不及待地拿起他餐盘里的可乐,轻抿了一口。
怎么没冰呢?
我让他们去掉了,这是我的。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