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道,依你看,这抢走陈家小儿的人是谁?
周不愚一边咬烧饼一边皱着眉头思考,一般来想,应当会是太皇太后或者丞相那边的人,只是
景逸:只是?
周不愚:臣没想通他们抢人做人什么?他们只要守着人就好了,紧接着安排人彻查就行了,此时从审讯官员手里抢人,反而让很多事名不正言不顺了。
景逸也有此一想。
难不成不是太皇太后那边的人?
周不愚:草民突然有了个想法。
景逸:说说看?
周不愚:会不会是有其他人动手,留着这个小儿打算以后要挟贺将军??
毕竟这陈家的小孩子指认的是贺勤杀人。而且贺勤本身擅离职守,根本就没办法自证清白。
真要闹到了堂前,就算贺勤有办法能脱身,终归也要折腾一番。
景逸摇头,但是却也没给出更多的说法,让人去查一查最近丞相府身手不错的人今夜都在做什么,再查一查他们有没有接触什么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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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宫外鸡飞狗跳的,宫内倒是算得祥和宁静。
段云深看着景铄将那最后一块糕点咀嚼了咽下肚子,然后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开溜了。
倒是景铄看着已经跳上了窗户准备走了,又重新将他叫住,爱妃愿不愿意再陪朕一会儿?
段云深一顿,扭过头来看着景铄,两个人对视了两秒。
段云深:愿意。
段云深重新从窗台上跳下来,又从角落里搬来了一个可以坐的东西,一点也没客气地在景铄身边坐下了。
段云深:陛下是想要聊天么?
景铄:如果,朕想说说自己的母妃,你会不会觉得朕很虚伪?
段云深:为什么要觉得虚伪,陛下不是说您母妃待您极好么?
景铄:确实极好。
景铄想了想,然后道,你喜欢吃佛手酥么?
段云深:
送命题又来了???
段云深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爱吃,这么难吃的东西,臣妾看都不会看它一眼!
景铄:朕爱吃。
段云深:
段云深:也没那么难吃,这个,吃东西是个人喜好。
段云深拼命往回圆,欲哭无泪,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怎么突然这送命题就变答案了。
景铄:母妃从未下过厨,但是为朕学过做糕点,朕一直觉得她做的糕点里,就这个最好吃。
景铄在说谎。
他母亲一生从未下过厨,她是将军家的女儿,老将军的妹妹,骑射很好,但是却没兴趣学女红厨艺。
景铄小时候吃的糕点,都是他母妃贴身宫女做的,只是每次端出来的时候,他母妃便会说,这是母妃特意给你做的。
所以小时候,他总是以为那些糕点都是母妃为自己做的,只给自己做,连父皇都没有吃过。
景铄:她对朕很严格,说朕未来会是天下之主,所以必须从小知道一个君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段云深本来想要适当地说点捧场的话,比如,天下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的,严格也是正当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话到了嘴边反而一转,有多严格?
景铄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看着段云深。发现段云深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自己,那是一种,类似于怜惜的神情。
我现在看起来很可怜吗?
景铄有些想要反问。
景铄笑道:爱妃猜猜看。
段云深:
我不猜,这是送命题。
景铄:好像很严格吧,朕记不清了。
段云深:
记得有一次太傅跟她告状,说自己对《商君书》理解太浅,不听太傅教诲还让和太傅顶嘴,然后母妃罚他抄书,不准吃饭睡觉,什么时候理解和太傅的理解不谋而合了,才可以停下来。
那个时候怎么了来着最后好像是晕倒了?
段云深伸手在景铄眼前晃了晃。
景铄:怎么了?
段云深:陛下走神了。
景铄:
景铄本来是确实想说点什么才会叫住段云深的。
可是这时候开了个头,却又有点不想说下去了。
好像母妃的旧事也没什么可说的。
哪怕挑挑拣拣,也没什么可说的。
景铄:爱妃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段云深想了一下,道,说太多臣妾会想她的,毕竟我已经回不去了。
景铄:那便不提了,爱妃会下棋么?
段云深想了想,五子棋算么?臣妾下五子棋可厉害了!
景铄:
景铄:也可。
景铄让外面的小太监送了棋盘和棋子,小太监们送东西进来的时候,段云深就猫在桌子底下躲着。
他横竖也是无聊,盯着景铄龙靴前面的绣纹,突然发现景铄的靴子上面居然有泥土。
景铄常年坐在轮椅上,脚不沾地,哪儿来的泥土?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又疑心是自己看花眼,会不会是阴影什么的?于是他又伸手去摸了摸。
他这头一摸,那边景铄自然有感觉的。
不知道自家这位宠妃又在折腾什么幺蛾子,于是操纵着轮椅退让了两步。
段云深:???
段云深伸长手又去捏了一下。
景铄:???
景铄这次没退了。
他的腿脚是假装残疾了的,捏一下退一下自然就暴露了自己腿脚有知觉的事情。
不过他倒是好奇自己这爱妃在桌子底下做什么,以为自己腿脚没知觉,所以故意的么?
那头小太监们退下了,段云深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就问景铄道,陛下靴底怎么会有土?
景铄:
原来是因为这个。
景铄语气倒是毫无异样,淡淡道,可能是保管靴子的宫女晾晒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上的。
段云深哦了一声,也没多想。
景铄倒是突然想起什么,爱妃以后要是有什么疑惑,也可以直接问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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