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又告诉他,洛以渐或许就是莫衡的转世。
陆西烛忍不住紧紧地抱住洛以渐,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何其有幸啊
洛以渐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只是温柔地紧紧地将陆西烛抱进怀里。
琉仙宫
疏远了雪暮云,洛斯年愈发颓废了。他是高高在上的仙尊,根本低不下头去求陆西烛回头。
他只能一遍遍地回忆着两人甜蜜的过往,让美好的曾经消磨些许心中难耐的痛苦。
一位仙娥将新拿的酒壶送上,小心翼翼地为仙尊满上一杯酒。
洛斯年双眼满是红血丝,拿起酒杯就要往嘴里倒,却突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眯起眼,宛如发现敌袭的雕,双眸锋利如刃地扫向低着头的仙娥。
酒里有毒,还是他熟悉的荒日。
荒日的毒性并不强烈,却会日积月累地侵蚀人的意识,长久服食,便会成为毒中血主人的傀儡。
曾经一些逆贼便妄图用这种手段来掌控他,却没想到竟还有人不死心。
他猛地将杯子摔碎,刺耳的响声吓得仙娥瑟瑟发抖地跪倒在地,刚刚的歌舞也戛然而止,整个大殿都紧张了起来。
洛斯年捏住仙娥纤细的脖子,将她的头抬起来。
谁派你来的?
仙娥茫然地摇摇头,完全不知道洛斯年在说什么。
洛斯年眼中闪过深思,放开了她,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羊羔罢了。
来人,把镇司仙官叫过来!
有仙尊压阵,这次调查并没有持续太久。镇司仙官顺着线索一点点地把线扯了出来,然而最后所指之人却让他犯了难。
洛斯年把玩着手中的子衿,冰冷的眉眼中带着刺刀般的寒光,凌厉而不近人情。
如何?
镇司仙官犹豫了片刻,已有了眉目。
那为何如此迟疑?
洛斯年眯起眼睛,能让仙官如此犹疑,说明此人身份非同小可。
难道是西烛?
洛斯年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刚刚的盛气凌人宛如被戳破了的气囊,瞬间干瘪了下来。
他苦笑地勾起嘴角,如果是他,那还真是令人为难啊
洛斯年无力地靠在榻上,将手中的子衿扣在胸口,任那冰凉之意渗透衣服进入心口。
说吧,我承受得起。
镇司仙官这才咬牙吐口:是雪暮云,雪公子。不仅此次对仙尊下毒,白莲仙子中毒和他自己中毒诬陷白莲仙子这两次均是他动的手脚。
叮咚一声脆响,洛斯年手中的子衿落在了地上。
他不敢置信地坐直了身体,只觉得刚刚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仿佛听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又显得有些不太真实。
你再说一遍。
镇司仙官战战兢兢地重复了一遍。
整个大殿是可怕的寂静,宛如暴风雨来临前沉默到极致的平静。
贱人!
洛斯年双目通红,一脚踢翻了矮桌,摆放的砚台笔墨撒落一地。宽大的袖袍晃动出激烈的弧度,一如他无法抑制的心。
他弯下腰,将子衿捡了起来。
子衿的冰冷让他恢复了几分理智,刚刚如涨潮般涌上来的怒火转化为冰冷如寒霜的锐利。
将雪暮云关入虚影狱,听候发落!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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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陛下,雪公子想要见您。
洛斯年放下手中的玉简,微微抬起眼皮,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又很快化为虚无。
他沉默良久,才淡淡地说:不见。
仙官闻言便准备退下,却又被洛斯年叫住。
他有些急切地直起身子,手指弯曲成勾急躁地在桌面上轻敲着,一如他不平稳的心情。
给白莲仙子去信,说是毒害他的人已经抓到了,请他过来一叙。
仙官领命。
然而没过片刻,洛斯年再次叫住了他。刚刚急切的期盼平缓下来,宛如落下的潮汐。
他的眼中闪过失落,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靠坐在椅背上。
就算是这么说,以西烛倔强的性格怕是也不会前来。
可是洛斯年太想见他了,想得心都揪成了一团,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柠檬味的酸涩。
许久,他的眼眸沉了下来,宛如蒙上了黑色的薄纱,沉淀成一片冰冷。
给洛以渐传话,说是白秋祭日已到,让他立刻前来仙山,参加祭拜。
等仙官走了之后,心思烦乱的洛斯年也看不进玉简了,便起身想要到外面转转。本来只是想要随便走走,却不知不觉还是走进了陆西烛以前住的宫殿。
这里每天都有人打扫,跟陆西烛在的时候没有两样,就连窗台边上翠绿油油的仙草都显得生机勃勃。然而没有了主人的存在,即使宫殿再明亮干净,也还是显得寂寞孤冷。
洛斯年的手指抚摸过桌面、柜头、床榻,最后停留在一扇柜门前。
他记得陆西烛当时把子衿收在这里,现在人已经走了,恐怕只剩空空如也。
沉默了许久,他缓缓地拉开了柜门,然而里面的盒子却让他瞬间愣住。
洛斯年飞快地打开盒子,赫然看见里面放着的正是他亲手雕刻的那颗子衿。
如果说刚才他的心里还是酸涩,那现在就是宛如被人狠狠地挖走了一块,鲜血淋漓,钻心疼痛。
他竟然没有带走这颗子衿。
洛斯年还清楚地记得陆西烛当时得到这颗子衿时那高兴的样子,可是没过多久,自己就亲手打碎了他的心。
想到这,痛苦像是一场排山倒海的龙卷风,片甲不留地摧毁了他所有的情绪,不由分说地将他的心撕成碎片。
子衿的光依旧轻柔美丽,却像是在他满是伤口的心头洒满了盐,又疼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