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陪嫁的那些庄子铺子和良田,都是庄家一家在打理。如今正是秋收之季,想来也是收租忙碌的时候。
庄少康点头说:正要过去。又问秋穗,你这是从哪儿来?
秋穗只字未提春禾,只说是去了老太太那里,老太太叫她来说话的。
庄少康听了后,哦了一声。
秋穗眉梢微动了动,仍笑意盈盈问:有些日子没见到嘉哥儿了,不知长胖了没有。嘉哥儿就是春禾和庄少康的儿子。
提起儿子来,庄少康眉眼更是染了温和的笑意,他嗯了声说:几个月大的孩子,正是一天一个样的时候。上回你见他的时候还是他百日宴的那次吧?如今可大多了。
秋穗便顺势道:我同春禾姐姐情同姐妹,嘉哥儿便算是我外甥。这些日子实在忙,没能抽出空来去看看他,待过两日我去瞧瞧他去。
庄少康仍是笑意不减,点头道:小家伙正是黏人的时候,你去他定缠着你。
该说的都说了,秋穗便没再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她道别说:想老太太那边还在等着你的回话,我便不打搅你了。说罢,秋穗冲他微微颔首,然后错身而去。
秋穗是心思细腻且敏感的,通过这次的交谈,她多少能觉出点庄少康的异样来。比如说,从前半道上遇到他时,从没有喊他好几次他才应的情况。且二人一处交谈时,便是她不主动提春禾,他也会一直和她聊春禾。
而这一次呢,他却是只字未提到春禾。
但毕竟是没有证据的事,这一切不过都是她的猜测而已。万一猜错了呢?
秋穗不敢不谨慎。
知道春禾心情不好,且无处排解,秋穗便利用自己如今可在午间出一回府之便,带春禾一起逛起了盛京城来。
盛京繁华富庶,街边商铺鳞次栉比。路边支个铺子摆个小摊谋个营生的人家,也多得数不胜数。如今这世道,待商人倒是尤为宽容。只要有本事,能学门手艺傍身,不论男女,都可支个摊铺自食其力。
坐在马车内,秋穗指着外面街市的热闹对春禾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随老太太出门时,就被这盛京的繁华迷乱了眼睛。当时我就想,若哪日我赎身出府了,定不能浑浑噩噩的把这辈子就给过了,我得学门手艺,最好是厨艺,然后就支个摊子在夜市卖小食。我从小摊贩做起,一点点打下基业,等赚足了钱,我就开个酒楼,最好能做成班楼、潘楼那样,我要这京中最顶尖的那拨人,都抢着来我的酒楼吃饭喝酒。等钱够多了,就在京中买个宅子,再把家里亲人们都接来。到那时,我们一家人的日子肯定能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