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晴芳知道她谨慎,想夸她的话便也没再多说,只道:总之你别把今日之事往心里去才好。又提起余丰年来,她抬手朝一旁指了指,看把你兄长给急的,即刻就跟着你出来了。
秋穗忙又给兄长致歉:我今日实在是叫阿兄担心了。秋穗咬咬唇,在兄长面前,她倒是摆出了小女儿家的姿态来。这会儿心中的难为情都化成了委屈,秋穗在自己最亲最近的人面前,也没再伪装着稳重,倒摆出了真性情来。
阿兄,我下次不会了。秋穗喃喃。
余丰年很宽和,也很愿意宠着妹妹,他闻声便笑道:姑娘家哪有不喜欢这些的,你也是个女孩子。等日后阿兄出息了,定买好些送你,到时候,你会有怎么用都用不完的胭脂水粉,怎么戴都戴不了的金银首饰。
梁晴芳连连点头,忙附和余丰年道:余公子说的对。
余丰年还从没被谁称过一声公子,不免朝梁晴芳看去一眼。而梁晴芳呢,也正望着他,见他朝自己看来,她冲他莞尔。
立在不远处的傅灼,静静将这一切看在了眼中。事到此刻,他心中的未解之谜,也有了答案。
傅灼并没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走了过来。望了望天后,提议说:我提前叫人在遇仙楼定了一桌席,这会儿去正好。一会儿开席,还能趁着夜色看看盛京的夜景,也就不枉今日此行了。又特意点了梁晴芳问,梁娘子可要同行?
本该适可而止婉言谢绝的,但梁晴芳心内蠢蠢欲动,还不愿就这么离开,便鬼使神差般应下了。
傅灼心内清如明镜,但却并不拆穿。见常舒出来后,他只又吩咐常舒先去了遇仙楼一趟。
已是深秋季,天黑得早。太阳似是才西落没一会儿,天上便泛起了黛青色来。
盛京城的夜市要远比白日时繁华,华灯初上时分,便能初见夜市热闹的迹象。各大酒楼灯火通明,街边摊贩吆喝连连,一时间,像是进入了另外一番天地般。
傅灼包了一个包间,在遇仙楼三楼上。偌大的支摘窗大开着,入目是一派灯火辉煌。街上人群熙熙攘攘,鼎沸人声连绵不绝传入耳中,这样富贵无边的夜市生活圈子,是秋穗从前不曾接触到过的。
她跟在老太太身边侍奉了十几年,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只是从前就算出入这样的酒楼,也只是以一个婢女的身份。主家们围桌而坐,她是立在一旁布菜和端茶倒水的那个。
而今日在这里,郎主免了她的侍奉,说是还她半日自由,叫她同桌而坐。秋穗是第一次坐在这里,感受嘛,肯定是和之前大不相同。
望着窗外的人和景,秋穗不免也会畅想一番自己的未来。
那日她同春禾说的对未来的展望都是真的,她祈祷有一日,这盛京之内,也能有她的一席之地。
这半日秋穗都过得像是在梦中一般,待随主家回了侯府后,她梦也醒了。回来时已很晚,常拓还没办差回来,所以今日仍是秋穗守夜。
好在主仆二人都在外面用过饭了,秋穗倒不必再去厨房劳累一波。晚间饭席上吃了点酒,秋穗虽然没醉,但这会儿脸还热热的。下了马车后凉风拂面,她陡然一个机灵,瞬间醒了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