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这事就算是了了。比余乔氏想象中的要稍微顺利一些,她原想着,或许马夫人可能还会再周旋一会儿的,没想到竟没有。
了了事后,余乔氏就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但这会儿时辰又还早,人家又热情留了饭,走也走不了,只能继续坐着扯些闲篇。
但二人的交际圈子不一样,一时说不到一处去。所以在扯了几句闲篇后,马夫人又即刻转了话头到另一件事上去。
她开口前在心内几番琢磨,待觉得理好措辞后,才笑着开口打探道:记得上次问起夫人时,夫人说令二郎暂不急着说亲是吗?我想的是,你家二郎过了年也有十七了,其实这个年纪说亲是最好的。但又想着,明年又是三年一次的秋闱考,琢磨着,你家二郎是不是也要下场去考?又夸赞余岁安,你家二郎惊才绝艳,十三之龄便得中秀才,这在咱们叶台县,可是几十年来的头一个。如此才情,十七中举,也不稀奇。
余乔氏知道,这是女儿的亲事没说成,县令夫人又把目标转去小儿子身上了。
余乔氏心里其实不急次子的婚事,毕竟年纪不大,他上头哥哥姐姐的终身大事又都还没解决。但这会儿马夫人又再次提起,想必她心中已有了人选,或是谁看中了安儿,托了她来说媒的。
秋穗的事已经拒了她一回,若是安儿的事又再推三阻四,余乔氏不免也觉得不太好。
所以,内心斟酌再三后,余乔氏只能如实说:他哥哥姐姐的事都还没定,他又一心扑在学业上,说实话,如今我们老两口也都还没时间和精力去忙到他的事。琢磨了一下,到底还是加了句,当然,若是有了合缘的女郎,先定下来,也未尝不可。
马夫人没说那女郎是谁,只又问余乔氏,道:我知道你家二郎极出息,日后若是中了举,甚至是春闱也榜上有名的话,再择亲,应该能择个更好些的。咱们叶台县,想还是没有那样的人家。
马夫人含糊其辞,其实也是有打探的意思。她想把女儿说给余家二郎当媳妇,但又怕日后余家二郎高中后会瞧不上他们马家的门第。所以,在谈起亲事之前,她必须要先弄清楚余家人的意思。
一再推脱说余二郎不急着说亲,到底是真不急,还是只是想等余二郎有了仕途后再择个好的。
若是后者的话,她想也就不必再提了。而若是前者,马夫人倒想为女儿定下这门亲。
余乔氏一时没听出马夫人话中的深层意思,正犹豫着怎么答,一旁秋穗见母亲迟疑,却笑着接了话来说:我们家也不过只是庄户人家,家里祖辈世代都以种田为生。就算日后安儿出息,也左不过是得个耕读传家的美称,哪里就能厉害到女郎由着我们家来选?
秋穗始终笑着,语气和婉,姿态恬淡,一番话说起来不急不徐,犹如轻风细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