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六郎虽被揍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但人却并没昏厥过去, 还算清醒。见进了自家大门, 已经安全后,他立即抱着自己祖母高老太太哭。
您老人家定要替孙儿做主啊, 孙儿险些被打死。那些黑了心肝的, 尽对着孙儿脸踹, 孙儿这张脸, 怕是毁了。
高六郎好一顿哭诉, 哭得本就心疼孙辈的高老太太,更是心中怒火中烧。
在叶台,还没人敢这样对待他们高家。到底是谁这么不识趣, 胆敢殴打高家子孙。
一旁高二夫人见儿子被打成这样, 一度哭得几乎晕厥过去, 高老夫人嫌她吵,立即呵斥了一声, 高二夫人这才止住哭。然后高老夫人坐去床边, 严肃着问孙子:你可知是谁动的手?
余余家。高六郎脸肿得像发了面的馒头一样, 脸上哪个部位稍微动一下, 他就疼得嘶嘶的叫,连带着说话都大舌头了, 余家那小娘儿们,肯定是她的人。
高老夫人一惊:余家?然后一双浑浊的老眼立即上下打量孙子, 心里自然有了一番猜测, 然后问孙子, 你可是对她动手动脚了?
我没有。高六郎抵赖,我就是去关心了她几句,问了她几声好。谁想到,她竟是个泼妇,上来就拿马鞭甩打我,她打了我的脸。之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人,给我头上套个麻袋后就对我一阵踹打。祖母,孙儿今日吃了这样一个亏,这口气可不能咽下去。
自家孙子的品性老太太未必不明白,但她却没细问,只是一再向孙儿确定问:你确定你没动她一根手指头?
孙儿确定没有。高六郎说的斩钉截铁,孙儿还没怎样呢,她就拿鞭子打孙儿了,孙儿哪里能近她的身。
好。高老夫人说,如此一来,那就是那余家小娘子理亏。既是她先动手打的人,便是告去县令那里,那理也是在咱们这儿。这余家若识趣,想把这一波息事宁人过去,那就得将女儿嫁到咱们家来。若他家不肯,咱们高家虽式微了,可还没死绝,没道理叫一个乡野村妇欺辱到头上来,却只能忍气吞声。
高六郎本为自己挨了一顿毒打而愤愤不平,但这会儿听说能因此娶得余家娘子,他忽然觉得这顿打没白挨了,身上也突然不疼了。
祖母说的可是真的?高六郎一把抓住高老夫人袖子,想得个确定的答案,如此,孙儿真能娶了那余娘子?
高老夫人十分有信心,她挺直了腰板道:要么把女儿嫁进咱们家来,此事私了。要么,就叫他家女儿吃板子蹲大牢,受尽苦头毁尽名声。
高六郎眼睛都直了,双眼冒光,仿佛眼前已经有了他迎娶余娘子的画面。
而傅灼那边,他一路快马赶回城后,直接去了县衙找了马县令。这会儿天已经晚了,马县令都快歇下,听说上峰突然造访,马县令立刻急忙忙披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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