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意料之外,家里的灯竟然亮着。
客厅里空空如也。
沈亦将手上的东西放下,看了一眼手机。
才五点多。
“沈~同~志——”沈亦一边换鞋一边拉长了音,“我妈不在,你竟然敢早退。”
屋子里没有应答。
“啧啧啧,爱岗敬业的声名毁于一旦。”沈亦边说边往沈家夫妇的卧室里走,“这样吧,你给我二百块,这事儿天知地知……”
沈亦突然被人噤了声。
卧室里明明连个人影都没有。
沈亦又推开了他原先的房间。
里面依旧是——
空!无!一!人!
他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恐慌。
同保证家中整齐干净的沈母不同,沈父作为沈母眼中可行动的人形垃圾桶,几乎从不随意走动,活动范围一般拘束在卧室、客厅和餐厅,哦,对,偶尔还会被赶去厨房。
沈亦和顾喻深的房间,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他一般不会进。
沈亦做了一次深呼吸,从小厕所里顺出一把墩布,护在身前。
他一会就用这个墩布,跟对方同归于尽。
加油,没事,你可以的。
沈亦偷偷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除了妈妈和顾喻深,你打架从来都没有输过。
别怕!
他鼓足了勇气,开了门。
沈亦觉得自己是真的老年痴呆了,明明这个家还有一个人手里握着钥匙。
坐在床上翻书的顾喻深摘下了耳机,皱着眉看向了装备加表情宛若要去打扫公厕的沈亦。
“嘿……嘿嘿。家……家里脏了,我拖一拖。”沈亦干笑着,装模作样的抹了两下地。
顾喻深不说话,只是冷眼看向他。
气氛越来越尴尬,越来越尴尬。
在把自己尴尬成本尬之前,沈亦准备溜之大吉。
“哈……哈哈,我去做饭,饿了吧。”
床上的顾喻深终于动了动,起身下床,快走了两步,长臂一伸,拽住了准备逃之夭夭的沈亦。
沈亦作为屡战屡败的手下败将,力量不及对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困在他的胸膛和墙壁之间。
他眨了眨眼,看着顾喻深平静的面色。
心中的警报早已拉响,每个细胞都在大喊。
死——定——了——
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距离这么近了。
近到他的头发能感受到顾喻深温热绵长的呼吸。
近到他能感受到顾喻深附在他额头上的那只微凉的手。
近到不用在梦里,他就可以用自己贪婪的眼神描摹顾喻深的眉眼。
近到他的痴心妄想蠢蠢欲动,叫嚣着此时此刻,他们两个是你情我愿的拥抱,他们是天生一对的璧人。
作为一个正式出柜的gay,此时此刻的沈亦面对心上人的‘撩拨’。只恨自己悟性太低,无论如何也不能斩断情丝、立地成佛。
红意一点一点的爬上了他的耳朵,他的脸。
沈亦一咬牙,向下一缩,往后一磕,关掉了晃眼的灯。
“……”顾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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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黑暗中的沈亦笃定对方看不到自己的狼狈,所以胆子也大了一些,“离我远一点。”
顾喻深攥住他肩膀的手纹丝不动。
“我喊了!我喊非礼了!”沈亦一边叫着一边推他,“我真的喊了。”
“精神不错。”顾喻深终于开口说话,“温度正常。”
沈亦得偿所愿,顾喻深是真的放开了他。
他反倒觉得空落落的了。
顾喻深退坐到床上,看也不看他,屏幕解锁,手机的光在他的脸上又铺了一层寒意。他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打字,语气冷淡。“顾叔叔说见到了很久不见的朋友,要去叙旧,今天就不回来了。但你生病了,需要人照顾,所以就叫我来了。还有什么疑问吗?”
沈亦呆呆的摇了摇头。
但过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实在多余。
灯闭着,屋里很黑,他心心念念的男人看都不看他,他摇头有个屁用。m.χIùmЬ.CǒM
顾喻深回复完了沈父的微信消息,才抬起头,看向仍杵在原地的沈亦。
他现在内心十分平静,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可以讨一杯茶水,和大爷大娘们去公园溜溜弯、逗逗鸟、打打太极。
至于沈亦,想拉着他同归于尽的念头早已经灰飞烟灭,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那张让他近期以来频频失态、辗转反侧的脸。
但他还是想要个结果。
他站起身,走到沈亦的面前,趁着对方仍旧魂不守舍的空当,低声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动作熟练的掏出沈亦裤子口袋里的手机。
沈亦后知后觉,伸手去抢,却被顾喻深反手摁在了墙上,两只手被死死的抓住,他涨红了脸也动弹不得。
五分钟后,沈亦听见顾喻深的一声冷笑。
那笑被削成了一把冰刀,将他的灵魂也钉的严严实实,他彻底动弹不得。
“甜品店的不辞而别,我一直在想,可能你是因为看见我在打电话,为了不打扰所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消失。”
“我大脑进水似的给你拼命发消息打电话,我跟自己说,你可能是在走路没看到;你可能是手机静音没听到;你可能是在忙,不会故意不理我。”
“我向阿姨打探你的消息,阿姨跟我说你睡了,我安慰自己说你看啊,果然,他是没看到而已。可你这么一睡,整整睡了26个小时。我给你发了无数条信息,你连个标点符号都没给我回。”
“刚刚我翻你的手机,没有未读消息,没有未接来电,所以说,你都看到了是吧。”顾喻深冷笑着说,“怎么样,看我犯蠢,是不是很可笑。”
顾喻深作为一个沉默寡言的人,除了演讲、给他讲题和毕业答辩之外,沈亦也很少有机会听他说这么多的话。
话语间的信息量太大,震撼的他一个字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