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极度痛苦中想要证明自己对渣男是真爱,就用最后一点积蓄买了车票,前往附近一处未完全开发的山林寻死。
为了避免被人找到获救,她专门在山里找了个隐蔽的地点,给渣男发了消息就割腕了。失血过多时她也有过短暂的畏怯和后悔,渣男却在那时回了一条信息,扬言她不死这些年就一定是在骗他,他们从此完了,她就憋着一口气放弃了求助。
死后她在山中浑浑噩噩呆了两三年,有一天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立刻就动身去找渣男报仇。
玄术界其实不反对某些死不瞑目、冤屈难伸的厉鬼自己复仇,但这种复仇也是有程序的。
她完全可以先去地府自陈冤情,获得许可后持手令前往有关部门报道,在相关人员的配合和指引下找仇人讨一个公道。这样做或许会耽误一点时间,但符合程序了,她自己可以正大光明报仇还不被惩罚,其他人也好做。
可惜她嫌这样浪费时间,直接找上渣男,以血洗清她怨恨的同时,也彻底被血液刺激到,失去了神志,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鬼王。
余清冬眼神微闪:第一次杀人后就成了鬼王?那就说明她一苏醒至少是红衣厉鬼的水准,她自杀的地方绝对不正常。
*
作者有话要说:
岳靖渊重点永远和正常人不同的憨憨。
余清冬每天都被岳靖渊气得不想说话。
第42章欢迎你加入这个大家庭。
女鬼王确实死得冤枉,但余清冬见过更多比她死得惨、死得冤、死得不甘的厉鬼,心知正常情况下以她的经历不该直接转化为红衣厉鬼,最大可能还是她死亡的地方有蹊跷,自然对那里非常在意。
特事局和几个玄门协会人才济济,当然也看出了不同寻常的地方,专门派人前去调查,最后发现那里似乎有龙脉栖身。
余清冬有些诧异有些恍然,原来那位女鬼王机缘巧合吸收了一点龙脉孕育出来的灵气?
难怪实力那么强横,能在无数人围追堵截下悄无声息地逃离,对他布下的阵法也有极强的抵抗力,以致他不得不采取同归于尽的惨烈方式压制对方。
不过吸收了龙脉灵气的鬼魂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失控?余清冬又翻了翻资料,心中生出更大的疑惑,龙脉笼罩范围内清气浓郁,在清气滋养中凝聚的鬼魂更容易保持理智,实力大幅提升却不会让它们只沉迷于仇恨和力量,那位鬼王还是不对劲。
怀着这个问题,他重新查阅资料,只看到鬼王的父母也被渣男害死的记录,没有发现更多可能刺激到鬼王的东西。
这不正常。余清冬低声自语,特事局为什么不查下去?
他想了好一会都没想通几个部门为什么要不深查,干脆拿着资料站起身,准备去找大师侄问问具体情况。
岳靖渊偏头看过来:小师叔,你资料看完了?这会是要去哪?
语气充斥着古怪,斜过去的眼神也带着那么点意味深长。
余清冬觉得他怪怪的,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发现问题所在,就随口回答说:看到一些东西,得去问问云玑。你继续整理资料,我很快就回来。
这语气,有点像给家里人报备。
岳靖渊暗自赞扬了一下自己的机智,觉得还可以继续潜移默化,就故作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让余清冬先去,他一会就能整理出个大概来。
余清冬果然有点不好意思:辛苦了。
岳靖渊冲他笑:不辛苦。
余清冬觉得他笑得不太对劲,又瞥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就去找云玑了。
云玑今天的工作不算少,听到余清冬敲门,把他迎进书房,就一边处理工作,一边听余清冬问话。
余清冬扫了眼他书桌上的文件,一挑眉:这是要再资助一批医学院的大学生?我记得你混到高层不久就开始这么做了。
云玑点头:对,这算是做好事,同时压制许闫松,一举两得,就一直延续下来了。
压制许闫松余清冬沉吟片刻,看来你不是很信任他。
云玑无奈地笑了下:他和他师父的情况,注定我没法放下戒心。不管他现在表现得多安分,我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余清冬低嗤一声:那你为什么会相信他是真被人骗了,才把蛊虫幼虫卖出去?因为他年纪小?
云玑动作一顿,沉默几秒,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压低声音说:不,我相信他被骗了,是因为我觉得他师父可能没死,只是借那个机会改头换面混入了人群。
余清冬哦了一声,尾音上扬,显然有点惊讶。
云玑说:我和许闫松接触多年,可以肯定他是一个相当固执的人。他一直认为他师父对他很好,卯足了劲想为他师父达成愿望,然而我从别的渠道得知,他师父其实根本不在意他的生命,只想要一个合适的、听话的替死鬼。
他长期被他师父洗脑,虽然听话,想法却变得很奇怪,而且不擅长隐瞒,多次在不知不觉中给他师父带来麻烦。
我意识到他师父目的不单纯后,特意观察过他们两个相处的情形。可以确定,他对他师父言听计从,但他师父早已觉得他是个累赘,后来驱使蛊虫招致反噬,应该曾试图将他推出去替自己承担后果,可惜因为他活得太糊涂,反而失败了。
云玑说到这顿了下,他不是一个能藏得住秘密的人,他师父觉察到团体不安全想逃走,绝对不可能带上这样一个累赘。
余清冬眯起眼:危险?你卧底过程中暴露了?
云玑表情更无奈了:不是我暴露了,是其他人。这个民间团体简直像个筛子,到处都是各个官方组织埋进来的卧底。目前高层中有两个警方的人,一个特事局的人,一个本地特事处的人,一个玄协的人,两个道协的人,一个佛协外聘的专家
等等、等等,余清冬错愕地看着自家大师侄,你们高层一共几个人,我怎么感觉高层没有一个他们自己的人?
云玑笑叹道:还是有一个的。
余清冬:哦,许闫松。
云玑:对。
余清冬:
他真是没话说了,怎么感觉这个团体混得这么惨,简直和死亡小学生里的酒厂差不多。
云玑给了余清冬一个你懂的眼神。
余清冬不想说话。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高层的人知道彼此的身份吗?
云玑:基本不知道,他们彼此注意,才能最大限度保证安全。
余清冬秒懂。
他大师侄说的这个安全既指团体成员,也指成员接触的普通人。饲养蛊虫的殉葬坑至今未找到,蛊虫特殊之处就无法被完全掌握,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意外,保险起见还是彼此关注效率更高。
看来就你们目前掌握的情况,这种蛊虫比我预计中更为凶残。他若有所思道,以许闫松对他师父的愚忠,只要他师父出现,不管曾经受到过多少伤害,他都有可能马上返水,不惜一切驱使蛊虫为他师父办事。既然如此,尽量压制他是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