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长得有那么恐怖吗。林凤歌忍不住抱怨道。
说不定是认出你的通缉犯身份了。楚云岚一边开门,一边随口接道。
自从进入到半退休的工作状态,楚云岚就很少受伤了,在楼上楼下的各处翻箱倒柜了半天才找到了酒精和纱布。
林凤歌身上的伤比她表面看起来的样子要严重的多,靠近肩侧的地方血肉模糊狰狞。
若非已经正式连接,得到了连接对象不间断的精神安抚,林凤歌怕是已经当场痛昏过去了。
哨兵过于敏锐的五感在这种时候绝不是什么好事。
林凤歌坐在凳子上,一手撑在桌边,虽然还试图跟楚云岚说些什么调侃的话,但额头上一层层滑下来的冷汗让她张嘴都困难。
黑白的大猫从桌上跃进了林凤歌的怀里,精神体的状态并没有多少重量,也感受不到实在的温度。
它抬头舔了舔林凤歌的下巴,动作带着安抚性的温柔,这让林凤歌的痛苦在无形间缓解了不少。
楚云岚拎着药箱走过来,撩开林凤歌后背上被血染红的布料,帮她处理伤口。
她的动作已经极尽温柔,林凤歌还是感觉到了阵阵刺痛,虽然还处于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但她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
楚云岚不得不再度放轻一些动作。
如此往复几次之后,楚云岚也终于发现林凤歌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她眉头微微一跳,下一次下手的时候稍稍用力地往下一按。
啊嗷
林凤歌这回真的是因为疼痛而忍不住叫起来了。
你是准备谋杀我吗!
你再叫得那么欢的话那也说不准。
你这是虐待伤患。林凤歌控诉道,我怎么说也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吧,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活该。楚云岚小声嘀咕了一句,谁让你总是那么莽撞。
话这么说着,楚云岚倒也没再刻意去戳林凤歌的痛处,动作也更轻了一些。
林凤歌吃过教训,也安静下来不再乱叫了。
我不是让你好好在家待着吗,怎么突然跑到那儿去?楚云岚问道。
还不是你。林凤歌用指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说道,之前突然感觉一阵心悸,像是害怕似的,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楚云岚动作一顿。
那大概是她看到梁予珂站在天台上的画面的时候。
所以你就去了?楚云岚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话一出口,她又有些后悔。
这不是她该问的问题。
或者说这应该是未来那个她想要问的问题。
那个零碎的画面里,未来的楚云岚和林凤歌还没有彻底解开误会,自然也没有连接,不存在什么爱恋心有灵犀之类的解释。
那时候林凤歌甚至不知道楚云岚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她是叫着楚云岚的名字一路找过来的。
在岌岌可危的屋瓦在爆|炸中倒塌的瞬间,她毫不犹豫地扑过去,将楚云岚挡在身下。
未来那个楚云岚一直没有机会问出那个问题。
或许她也知道问了也只会得到任务、职责之类的答案。
她甚至不清楚那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现在这个林凤歌呢
我们现在可是连接了,万一你出事了岂不是还会影响到我,我只是以防万一先去看看而已。林凤歌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怀里的猫脑袋,撇开脸小声补了一句,之后的事谁知道,身体就自己动了,我也没办法,嘶
林凤歌又痛呼了一声。
楚云岚不小心用了点力,闻声连忙抬起了手,然后没什么诚意地道了歉:抱歉,手滑了一下。
林凤歌很不满:喂,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楚云岚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随即静默地帮林凤歌继续处理伤口。
一片寂静中,林凤歌也不再开口。
等到处理好伤口,楚云岚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丢给林凤歌。
林凤歌手忙脚乱地从脑袋上取下衣服的时候,听到楚云岚轻声说了一句:下次别这样了。
什么?
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够了。
倒不如说更应该保护好自己。
林凤歌换着衣服,一边低声嘀嘀咕咕抱怨着什么,大约是嫌弃楚云岚的态度太粗鲁。
楚云岚捧着杯子靠在窗边,没怎么在意身后人的话,只是轻轻勾了勾唇角。
林凤歌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因为背上的伤口,林凤歌睡得一直都不安稳,再加上心底许多杂乱的思绪堆积,她也分不清那些烦躁是来自于自己,还是源于连接对象。
耳边传来细微的声音的时候,她就从睡梦中惊醒了,一抬手,摸到了一头冷汗。
她在床铺上转过头,还能看到窗外明月高悬。
睡前窗户并没有关严实,刚刚听到的声响原来是风吹动了窗户和窗帘的声音。
林凤歌喘着气坐起身,缓了会儿神,很快就听到楼下有人在说话。
楚云岚正站在客厅的窗户边打电话,林凤歌轻手轻脚地下楼的时候,她似乎还毫无所觉。
林凤歌靠在在底层的楼梯台阶上停下脚步,靠在楼梯扶手上看着楚云岚的表情。
许是担心打扰到睡觉的人,楚云岚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对于听力敏锐的哨兵而言,在不算远的距离听清电话两边的声音不是什么难事。
给楚云岚打电话的是黎遇。
说的也不是什么好消息,楚云岚的眉头紧皱着,就没舒展过。
梁予珂坠楼和医院门口的爆|炸案都正在调查中,而且暂时被定性成了两个不同的案件。
根据现阶段的调查结果,跟楚云岚有直接关系的就是梁予珂坠楼的案件。
从医院之前的体检结果到目击者的证词来说,梁予珂并没有什么既往病史,也没有精神上的问题,应该没有主观跳楼的意向,反倒是精神暴动和神情癫狂这两个不正常的情况相当明显。
梁予珂最后掐点跳楼的举动更像是被什么操纵了一样。
虽然还没有完全排除是觉醒为向导的后遗症的可能性,但是考虑到并没有类似的既往案例,加上目击者的举报性证词,在那之前最后一个跟梁予珂单独相处过的高级向导就成了被怀疑对象。
对你最不利的是目击者的证词。
她说亲眼看到你私下威胁梁予珂,让她保守秘密,不然有的是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虽然我相信你,但难保不会有人借题发挥故意针对你,而且已知能做到那一点的向导只有你在名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