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周围都埋下了□□,我的轮椅之下也有几十斤的□□。
只要我轻轻动下手指,谁都别想从这间房子里出去。
第135章
在沈宅四周埋下火药这件事自然不可能是在这短短的半日内一蹴而就的,从柳容止到达严州那一日起,便一直在为此做准备。
柳容止知道白严的目标是自己,也只有自己。如果待在炎京,他顾虑或许确实会多一些,但若真做好鱼死网破的打算,反倒还会将火引到皇宫里去。
她此次南下一是为了坐镇江南协助闻识,二是为了引开白严的注意,并且与他做个了结。
有沈错在,她的安全自然能很大程度上得到保证。可沈错只有一人,她不得不考虑女儿不在时自己要如何应对。
火器早在五十多年前便已有了雏形,而炎朝能够复国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早早地建立了火器营。
只是这支火器营一开始的时候完全是靠天明教支持的,直到后来才慢慢开始自己研制。
而事实上,直到天明教正式被朝廷除名之时,朝廷火器营的装备仍比不上天明教最先进的火器。
只不过沈云破一早便将火器、炸药以及玄铁炮都埋在了山中,如今只有少数人知道方位,能够进入的人更是只有沈云破与沈错。
也就是说,如今只有朝廷才掌握着火器的制作方式,也只有朝廷能够制备威力巨大的炸药除了沈错上次弄出来的那一些。
柳容止为了保住沈错,并未公开燕山那场爆炸是由火药引起的,剩下未失效的火药也进了她的私库。
她从那时便在谋划要如何有效使用这些东西,毕竟就算她是长公主也不可能一次性获得那么多火药。
这次来严州之前她先回了一趟京城,为的就是把这些□□带过来。
火器是朝廷唯一能够对抗武林高手的武器,她当然会好好利用。
至于沈错,在第一天见到柳容止与她私谈时便知晓了这件事,也默许了她的做法,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能伤到她的人。
这也就是沈错毫不犹豫就追上了花弄影等人的原因,不管柳容止最终能做到什么地步,起码她是有准备的。
白严神色不定地望着她,而后目光转到了白林秋身上。
我不知这件事。
白林秋的脸色亦是苍白,后背不仅被顶着一把火器,那轮椅之下还有几十公斤的火药,若是柳容止发起疯了,她第一个跑不掉。
连你都没有察觉到,你女儿又怎么会知道?现在跑的话或许还来得及,若是外头先发生爆炸,一切可都迟了。
白严眉心跳动,面上渐渐显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神情:柳容止,你以为我会信了你的鬼话吗?故意撤退守卫唱空城计,如今又想恐吓我,你以为我白严是被吓大的?今日我便是舍了这个女儿,我也一定要你狗命。
他言语激烈,身形却一动未动,目光紧盯着柳容止放在扶手上的手指。
柳容止轻笑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愿意冒险便来试一试,若不愿冒险也可叫你手下来杀我。不过我话说在前头,离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正说话间,外头悬挂着的廊灯突然明灭了一下。
奇怪,怎么说着就到时间了呢。柳容止抬高了火器的枪管,突然开始倒数道,十、九、八
几乎就是在倒数的瞬间,白严便面目紧张地开始飞身后退,白林秋也在管不得身后被抢所指,使出所有内力朝门外跑去。
柳容止「咯咯」笑了一声,扣动了手中的火器,一声枪响之后,白林秋便应声倒地。
虽然在最后时刻躲过了要害,但她肩头仍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枪,顿时血流如注。
唉,多年不用生疏了。柳容止看起来颇为遗憾,眼中毫无感情地望着摔倒在地的白林秋,不过没关系,只不过是让你多痛苦一会儿而已。怪就怪你心怀鬼胎
哦,身也怀着鬼胎,今日便与你父亲一起随我下无间地狱吧。
白林秋倒在地上痛苦地□□着,飞退的白严却在这时又反身折回,冲向柳容止。
比他身形更快而来的是两枚暗器与一身怒吼:柳容止,你竟敢骗我!
爆炸并未发生,白严自是以为柳容止在骗他,立即折身而返。
然而这也在柳容止的预料之内,指尖一动,扶手之中便探出了一面精钢所制的挡板,将冲着她前额以及心口的暗器尽数挡下。
白严向来精明狡诈,唯有在面对她是会因愤怒与嫉妒丧失理性。
但即便如此,白严依然谨慎小心,这也就是柳容止故意刺激他,欺骗他的原因。
她必须要激怒白严,让他尽量靠近自己,否则以他的武功。
无论是外面布下的火药还是她身下的□□都不至于置他于死地。
而出手前先掷暗器是白严一直以来的习惯,无论对手武功高低,他都会这样做。
可知道是一回事,想挡下是另一回事,便是柳容止全手全脚之时也不一定能够躲得开白严的暗器。
为了抓住这唯一的一次机会,她训练了几百上千次,对轮椅进行了诸多改良。
方才她看起来是在从容应对,但直到看到暗器穿透钢板离自己只有咫尺之距时,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成功了
被她这样的残废几次三番地欺骗逃脱,以白严的心性这一次定然会亲手杀死她。只要白严再靠近一点点,她就可以按下那个按钮。
为了不错过瞬间的机会,她座下的这个移动炸药是即时启动的。
除了景城以外,谁都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无比笨重的轮椅本身竟是如此危险的一件东西。
在即将按下手指的前一瞬,柳容止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沈云破的脸。
就算她相信轮回,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遇到云破。因为云破一定会入善道,而她只能坠入恶道。
柳容止脑中浮现这个念头只是转瞬之间,白严已经身形如风,带着强大气劲飞身到了她的面前。
柳容止,纳命来。
柳容止却是从容微笑,指尖轻动。
这还真不像是你的作风。就在她的指尖即将使用上力时,手肘之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麻意,整个手臂竟一时无法动弹。
然而,在柳容止震惊纳罕之前,一道让她无比熟悉、无比怀念的声音幽幽地在房中响起,你不是说,只有留着性命才会有希望吗?
比柳容止更加惊骇的还是白严,在他即将抓到柳容止时,一道鬼魅的白影突然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白严,还记得我吗?
白严又如何可能忘了她?
这个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他曾像妹妹一般对待的女人,也是他如今最大的仇人。
比起对柳容止纯粹的仇恨,对沈云破他有着更大的怨恨。
可他此时根本无暇发泄自己的怒火,疯狂催动内力飞身大退才恰恰避过了沈云破伸出的手。
当初最后一次交手给白严留下了深重的阴影,他原以为沈云破的武功与沈云砚在伯仲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