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这里有什么鬼,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天啦,不过也是托他们的福,我有了单间,这个事情还得谢谢他们...
等方亦亦半真半假、添油加醋地说完,两个民警无一不义愤填膺,骂骂咧咧地要回去教训那几个不良少女,班导更是愧疚的不行,差点哭了,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认真对待学生,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
两个民警临走前,方亦亦软绵绵地道:那个,还有一件事...
嗯,小亦你说。女民警怜爱地拍拍她的头。
那个...我伤成这个样子,好痛,付不起医药费,可以要赔偿金么?方亦亦不确定地问,她之前根本没想到这茬,但是她需要智能手机,她的老年机连接网络的功能都没有,更别说下载网盘来学习了。
要啊,必须要!男民警气愤道:打人赔钱,天经地义,哪有不赔的道理。
女民警疑惑:你当时没要吗?昨天她在局里值班,没有跟着出警。
方亦亦不好意思地道:昨天没想起来。
女民警叹了口气:你这也太老实了。
*
第二天,班导给她送饭,顺便送医药费,五个人,每人陪了600,一共3000,要是方亦亦去医院,各项检查和医药费加起来,她们赔偿的会更多,但是她坚持不肯去,只在校医处看了看,就只有这些。
不过对方亦亦来说足够了,她原本想花全部的钱买个手机,但黎听一旦开荤,就不想再长期挨饿,让她早点好起来,她就退而求其次,买了个当红牌子的过时机,花了2000,剩下的钱买了些消肿药、跌打损伤贴和消炎药水,还剩下几百,留起来了。
然后她就到了便宜表妹白璇的电话。
当时方亦亦正在做题,她把新买的白色智能手机按了扩音,放到右手边的桌子上:璇璇?
白璇:方亦亦,听说你被人打了?
方亦亦斟酌着,在笔下的括号里填上一个C,心不在焉道:嗯。
现在怎么样了,好点没?
她盯着手背上的一道淡青色的痕迹:好几天了,已经没什么事了。
白璇语调变得轻快:那就好,你皮糙肉厚,医院都没去,肯定没什么事,对了,那些打你的同学是不是给你赔偿金了?
方亦亦圈题的笔尖一顿,扭头看向床上躺着的黎听,发现黎听也在看她,一人一鬼四目相对。
方亦亦抿唇:...嗯。
给了你多少?白璇欢快起来。
黎听飘过来,坐在桌边,双手搭在桌沿上,两腿交叠在红裙子下面,耷拉着悠悠地晃。
没多少。方亦亦语气淡淡的。
没多少是多少?
黎听:跟她有什么关系?
方亦亦捏紧笔杆:跟你有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方亦亦,你不会想独吞吧?白璇不悦。
可是本来就是我的...方亦亦话音未落,被黎听一巴掌敲了脑壳。
把可是去掉,硬气一点,你本来就理直气壮,心虚个什么劲儿。即使黎听习惯了方亦亦的说话方式,但并不妨碍她生气。
白璇听不到黎听说话,闻言开始急了:你住我家,我爸妈养你,给你交学费,供你吃供你喝,你又不是伤的多严重,又没缺胳膊断腿,十块钱买贴膏药就够了吧,根本用不到那么多钱!我可听说了啊,她们赔偿了你3000,我也不多要,见面劈一半总行吧?
黎听扯过方亦亦一缕头发,捏在手里把玩,笑着道:你问她,哪来的比脸。
方亦亦不会说脏话,非常为难,小声道:这...不太好吧?
黎听美目一瞪,凶相毕露:嗯?
方亦亦立即对着手机朗声道:你哪来的比脸!
白璇没想到方亦亦敢这么跟她说话,当即气疯,怒吼:方亦亦你敢骂我!你死定了,我要告诉我妈,从现在开始你别想从我家拿一份钱!学费我们家也不会给你!
方亦亦脸颊通红,手发着抖,不等黎听教她,对着手机大声说:不给就不给!然后拿起来,非常不熟练地但动作迅速地滑动挂断键,三次才按对。
她双手握着手机,举到胸前大口喘气。
黎听面无表情:你怕她,怕到发抖?
不是...方亦亦看着她,舔舔嘴唇,目露精光:我太激动了,她说跟我要钱的时候我好生气,好生气好生气,但是说出学姐教我的话的时候,好爽啊,学姐好厉害,我就是第一次怼人,不太熟练,呼,好紧张。
黎听无语凝噎,半晌,恨铁不成钢:这点出息!
第12章这么乖啊
我会更努力的!方亦亦态度端正,严肃认真。
傻了吧唧,黎听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努力的,她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你的内衣是多久之前买的,褪色了,腰都松了。
方亦亦尴尬又羞耻,呐呐道:...啊,这个,这个,又没破...
黎听:买新的。
哦...好...方亦亦感到窘迫,她低下头。
黎听没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多久,道:你学费没了。
方亦亦想了想:也没关系...大学之后我的学费都是自己赚的了。
那你一直怕什么。
方亦亦苦恼道:我怕他们不让我回去,我有带不走的东西在那里。
带不走的东西?黎听挑眉。
他们住的房子是我爸妈的,爸妈死后他们收养了我,搬到我家。方亦亦叹了口气。
......槽点太多,一时不知道从何吐起。
黎听脸色越来越差,方亦亦一脸问号,但还是立即到:好的,我知道了,反正有学姐,到时候听学姐的。
黎听斜眼瞅她:呵。
方亦亦又道:学姐比好多人都善良。
黎听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嗤笑一声:别了吧,我想要的是你的命。
方亦亦垂下眼睑,睫毛长长的,像片小刷子,遮下一片阴影,看不见眼睛,她咬了下嘴唇,嗫嚅道:其实像我这种人,活着没什么用,我交流障碍,连最起码与人的相处都非常困难,将来毕了业,但凡与人打交道的工作都做不来,没有亲戚朋友,就像一个透明人,我之前看过一个新闻,有位独居老人,子女常年在外地,有一天他在家中去世了,都是没有人知道,后来尸体发臭,臭味影响到了邻居,才被人发现,那时候他已经死了一个星期了,我有预感,那可能就是我的将来...唔...!
黎听有点烦她动不动就自闭,嫌弃道: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去跑跑步,你不是想拿毕业证吗?锻炼好身体,省得在毕业之前被我做死,她舔舔嘴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学姐你又打我。方亦亦捂着被打疼的后脑勺,哭诉黎听的暴行。
胆子越来越大,敢顶嘴了。
方亦亦噘了下嘴唇,低头继续学习。
做了几个题,一对答案发现都错了,方亦亦心烦意乱,干脆不做了,找黎听聊天:对了学姐,我那个婶婶。
嗯?
我婶婶应该会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