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亦她连名字后面的同学都省了,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刚才摔我那招,是不是她教你的?
.....谁啊。方亦亦装傻。
提到黎听,她就自在很多,跟人说话时的思路也清晰不少,至少不再是之前问什么说什么,唯唯诺诺,连半个屁怎么放都要也思考很久的状态。
你别跟我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教导主任直接揭开了那层破掉的窗户纸。
方亦亦暗道声麻烦,哼哼唧唧,不太想搭理她:那你还问。
嗨呀你个小丫头,教导主任道:人前人后两个样子啊,你之前见到我可是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方亦亦心吐槽:你不也一样!还有那时候我哪知道你跟学姐有这层关系!嘴上却说:没有,教导主任,我现在也说不出来。
教导主任呵呵她:你像个小绿茶。
方亦亦反唇相讥:你像个老茶梗。
教导主任怒道:怎么跟教导主任说话呢!
方亦亦眉毛也没皱一下:教导主任才不会说这种话!
教导主任不走了,停下来瞪她:
她感觉自己身为长辈的威严受到了挑战。
方亦亦跟着停下来,一言不发地回瞪过去:.....
寂静的学校走廊里,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像两只炸毛的斗鸡。
......
半分钟后,教导主任败下阵来。
她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默默向前走。
方亦亦见好就收,跟着她走,一言不发。
两人回到初始状态。
你衣服很好看,穿上像变了个人。过了一会儿,教导主任又道。
嗯,谢谢,方亦亦想了想,看在她夸自己的份儿上,决定透露点黎听的信息:学姐帮我挑的。
教导主任:绝对是故意的!
好气啊!
你别得意,教导主任道:鬼都是利己主义者,从来不做让吃亏的事,她对你越好,你就死的越快...你早晚死在她手里,将来死到临头可别悲伤难过的哭鼻子。
方亦亦心微微下沉,道:将来哭不哭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现在就悲伤难过的哭鼻子。
教导主任被怼的梗了一下,气笑了:我说哪里怪怪的,你这性格转变有些突兀吧,感情之前的小可怜都是装的?
没有,方亦亦面无表情地否认:我本来就凹凸不平,不然学姐也不能向着我。
?教导主任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视线茫然地扫过方亦亦换了衣服之后愈发隆起的部位,又看了看自己的一马平川,顿悟,登时咬牙切齿,恨不得打死这个突然开车的小浪蹄子:我早晚掐死你。
方亦亦一点也没被威胁到:小孩才放狠话。
教导主任冷笑:你就等着,你看我是不是光说说而已。
方亦亦觉得她这话很没道理:又不是学姐掐你脖子的时候了。
呵,教导主任道:你该不会以为上次是因为你求情黎听才放手的吧?我们从小认识,我对黎听比对自己都了解,你以为她为什么不让我接近,为什么不肯见我,她要是真想杀我,你能改变她的想法?
方亦亦没说话,因为她确实左右不了黎听的想法。
教导主任冷哼一声,继续道:你要跟着她我没意见,你也不傻,我就是劝你,有些事情自己多想想,不要别人稍微对你好一点就乐颠颠的把命都赔上,她现在在保护你对吧?很感动?呵,别的不敢说,但我保证,等到你毫无利用价值的时候,第一个杀你的就是她。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教导主任以为说通了,不禁嘴角上扬,这么多天心里堵着的郁闷也渐渐消失,可是到达办公室,推门进去的时候,她听见方亦亦低声缓缓道:无所谓,学姐想要,我就给。
教导主任表情一下子僵住,她听出来里面包含的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抿了抿唇,难得沉默了。
好大的口气。有个带着笑意的声音道。
方亦亦抬头望去,发现办公室里有一个人,已经早早等在这里了。
眼前这人是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在用作招待的黑色皮质沙发上坐着,有一头干练的短发,柳叶眉,瑞凤眼细长,看起来笑眯眯的,鼻梁小巧,嘴唇却很薄,跟教导主任那种打扮出来的事业女强人不一样,眼前这人气场很强,即使穿着最普工的衬衫牛仔裤,也有种坐在办公室发号施令的感觉。
教导主任似乎跟她很熟,一进来就挨到这人旁边坐下,气鼓鼓地介绍:这是方亦亦,方亦亦,这个是...
陈思可,女人站起来,伸出右手对方亦亦道:你好,谢谢你帮助了我表弟,陈力辉是我叔叔。
哦,你好。方亦亦第一次跟人这么正式地握手,又紧张了起来:我叫方亦亦。
人给你带到了,教导主任撇撇嘴:你们聊着,我得去医务室看看,这死丫头刚刚摔到我的琵琶骨了,我怀疑骨裂,然后还有课要上,不奉陪了。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方亦亦:......
坐啊。陈思可和教导主任挥手告别,笑眯眯地招呼方亦亦,待方亦亦坐下后,她又道:黎听入学的时候,有两个伙伴,一个是童童,另一个她勾了勾唇角,看着方亦亦,没说话。
方亦亦瞪大眼睛,吃惊道:是你?
聪明。陈思可十指交叉放到膝盖上,整个人朝后仰,后背靠着沙发:我早就想见见你了,没想到你是个这么漂亮的孩子,今天拜托童童把你喊过来,没有提前通知,希望不会太突兀,打扰到你。
不,打扰到了。
方亦亦默默地想,问道:那陈小姐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陈思可锁着眉头,看起来有些落寞:说出来你别笑话,你也知道黎听不想见我们,可我们当初真的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她死于意外,我们都很挂念她,你现在跟她走得近,就是想问问你...她最近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缺的,或者想要的东西?
可能因为气场太强,陈思可说这话的时候,低声下地,有那么点类似虎落平阳的意思,让人莫名不忍心拒绝,方亦亦想了想,道:好像没什么缺的?
陈思可眉头舒展开,笑道:我们每年清明都会给黎听烧一些东西,但是祭奠嘛,也就那几样,翻来覆去的闭着眼都能清点出来,黎听她打小独立,谁也不依靠,这么多年也没给我们托个梦什么的,我还担心她缺东西不好意思说,没什么缺的就行。
哦亦听得不明所以,一愣一愣的。
亦亦你看,这是我们当时拍的照片。似乎是怕她不信,陈思可拿出一张边角泛黄,但一看就保存非常完好的照片递给她。
照片上,三个女孩子拿着一模一样的冰激凌,勾肩搭背笑做一团,左边是陈思可,右边是童童,黎听在她们中间,存在感很强,方亦亦一眼就认出来了,背景似乎是某所学校的操场,她们穿着一模一样的校服,笑眼弯弯,青春洋溢。
方亦亦从来没见过这个模样的黎听,毫无防备,眼尾都盛着笑意,是那种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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