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方亦亦笑脸红扑扑地,嘴角上扬,小声喊了句:学姐。
一条干毛巾落到脸上。
不等她抬手自己擦,有人已经抓住了毛巾帮她擦了起来,力道和擦桌子一样一样的。
方亦亦鼻子疼,抬手攥住黎听的手腕。
唔学姐我自己来。
眼睛部位混着洗发露的水被擦干,方亦亦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黎听的下颌线。
黎听居高临下看着她,嫌弃道:笨死了,你弄我一身水。
方亦亦抬手抓住她宽大的袖子,语调变得柔软,脱了吧,我帮你洗衣服。
黎听看着她,浓墨一般的凤眸微微眯起:你帮我洗?
方亦亦粉嫩的舌尖伸出一点点,舔过下唇,原本握着黎听袖子的手也往上走,顺着袖口探进去,握住黎听羊脂玉般的胳膊,轻轻揉捏着,道:不干净学姐尽管打我。
黎听唇角勾起,抬手握住方亦亦不安
分的小手,声线微哑,今晚偷吃什么了?
方亦亦手被握住,却并不安分,大拇指不断摩挲黎听的手腕,嘟起嘴巴,道:羊大腰。
黎听:呵。
她低头覆上去,一颗丸子被渡进方亦亦嘴巴里。
方亦亦登时瞪大眼睛,浑身僵硬,!!!
凌晨四点,方亦亦腰酸腿软地爬起来上厕所。
咂咂嘴,嘴里似乎还残留着大补丸奇异的味道。
今天这颗,是西瓜味儿的,配上冰冰凉凉的黎听,她总有种吃了种不含辣味的西瓜霜的感觉。
她冲水走出去,黎听正戴着耳机,像模像样靠在床头上,被子底下的腿屈起来,上面放着笔记本电脑。
黎听在看国外的恐怖电影。
方亦亦钻进被子,抱着她的腰,脑袋蹭啊蹭啊,不一会儿就蹭到了黎听腿上,她抬眼去看,屏幕里刚好是一个被吊死的人的脸部特写。
方亦亦:
她又蹭啊蹭地,窸窸窣窣躺了回去,顺道盖好自己的小被子。
黎听全程没给过她半点反应,堪称冷酷无情。
方亦亦瞪着窗户发呆,重新酝酿睡意。
她的窗帘没关严实,露出一条缝儿,能看见外面的灯光。
忽然,一张血肉模糊的鬼脸顺着窗帘的那条缝儿,擦着玻璃从楼上滑了下来,掉了下去。
那个鬼只有头,下落的时候脸朝窗户,方亦亦看它的时候,它也在看方亦亦,方亦亦动态视力良好,她清晰无比地看到,那个鬼头瞪了她一眼。
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睡意,顷刻间烟消云散。
学姐,方亦亦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胳膊,隔着被子拍拍黎听的腿:有鬼瞪我。
黎听摘下一边的耳机,抬眼看她,美目一瞪:是这样吗?
学姐真好看。
方亦亦马上反应过来,甩甩头,不让自己耽于美色,道:不是,学姐,刚刚有个鬼的头,擦着窗户玻璃下去了!说着,她开启阴阳眼,果然看到,窗户玻璃的外侧还残留着丝丝黑色鬼气。
嗯,我知道,黎听道:别吵。
可是
你想去就去。
方亦亦一咕噜爬起来:那我去了?
黎听重新戴上耳机:去吧。
一副打算宅在屋里追剧的样子。
方亦亦顿时垮下了脸,哀哀道:学姐你不跟我一起去啊。
黎听漫不经心道:你今年几岁,走夜路还要鬼陪吗?
方亦亦:
她下床,垂头丧气地穿衣服。
不是她非去不可,而是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只鬼或许就是线索。
有些事就是这么巧合,而巧合,百分之八十是人为。
既然有人想用车撞死她,就不排除这个人会用鬼来谋害她。
方亦亦把广钹装到帆布包里,道:那学姐,你要在这里等着啊,别乱跑,我很快回来。
嘱咐小孩子似的。
黎听睇过来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
方亦亦并没有去追鬼,鬼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她决定先去上面看看。
因为不知道是哪一层,方亦亦采用了最耗费时间但是有用的办法,开着阴阳眼,一层一层挨个找。
好在她房间的位置距离电梯并不远,节省了不少功夫。
终于,在她那个楼层往上第七层的时候,她那个房间对应位置的客房,门缝里溢出浓重的黑色鬼气。
像是房间内失火溢出的浓烟似的。
方亦亦神色变得严谨,把铜钹拿出来,一手一个,小心地去敲房门。
她边敲边仔细听着,发现传出细微的动静。
方亦亦眼睛微眯,保持同一个节奏,继续敲门。
大约三十秒后,里面传出来一个带着点熟悉的,女人的声音:谁呀。
方亦亦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敲门声还在继续。
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她在那本《鬼怪灵异大全上》里看到过的内容,是一种鬼的暗语,表示要进房间的意思,但是大多数鬼比较迟钝,所以要多敲一会儿。
成功的关键是节奏不要乱,力度要一致,还要有恒心和耐心。
这方法在《鬼怪灵异大全上》的章节最后面,还有一个小备注:如果实在不知道怎么做,鬼怎么敲你门,你怎么敲它门就行了。
字里行间充斥着恨铁不成钢和不耐烦。
方亦亦并不担心扰民,从她站在门前的一刻起,她就已经进了鬼的结界。
果不其然,一分钟后,门开了。
有些意外,给她开门的,是面无
人色的马倩然。
方亦亦:晚上好?
马倩然似乎也认出来她,布满血丝的眼球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眼睛闪过一丝决绝,下一秒,噗通一下跪在了方亦亦面前。
方亦亦:?
马倩然声音嘶哑到不像是人能说出的,你是天师对不对?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方亦亦视线越过她,看到了满屋子变质腐烂到近乎液体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