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余岑应一声,忍不住笑,问他,她没事吧?
关之涯:没事。医生说她病情倒是还好,没有恶化,很幸运。
那就好。余岑松一口气。
经历过昨天那一次,余岑觉得哪怕是个正常人精神都会崩溃,更何况杨姣。
只是一想到昨天,余岑有些犹豫。
那个
他支支吾吾的,关之涯:想说什么?
余岑狠了狠心,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关之涯。
毕竟昨天听起来,他爸爸不像是会轻易放过他们的样子。
昨天那个人他好像欠了很多钱,所以才来找你们。余岑道,光说出这句话,他都觉得生气。
没有尽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也就罢了,现在遇到麻烦了才来找他们,这算什么男人。
对面关之涯听到这话,却是相当平静。
我知道,他之前找过我,想见我妈。
那你打算怎么办?余岑担心道。
毕竟那笔钱,不是个小数目。
不怎么办,我不可能替他去还钱。我也还不起。关之涯淡淡道,没事,你不用担心。
唔
余岑应一声,心里仍是惴惴。
杨姣终于稳定下来,又把电话要过去,要和余岑说话。说到她都累了,没力气了,关之涯让她吃饭才罢休。
等杨姣吃下一点东西,再次睡过去,关之涯又接到杨骥的电话。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被他着急挂断电话的时候,他外公似乎是找他兴师问罪的。
关之涯有些无奈,我真的不知道我又做了什么。
杨骥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道:我到柏城了,要和你见一面。你们放假了吧?你回家了没?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
第78章
关之涯一时都懵了,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在他们有限的接触来看,他这位外公,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
看一眼病床上又睡过去的杨姣,关之涯转身走出去,到一个人少安静的地方,平心静气,问道:您是认真的吗?
杨骥哼一声,心有不满。
这是什么愚蠢的问题,如果是他的下属问这样的问题,他根本就不会理会。
不过对面是关之涯,杨骥虽然不高兴,还是道:我当然是认真的。
说着他又不耐烦地催促:你到底在哪?快点说。这里太冷了。
关之涯叹一声,只能问:您是自己来的?
杨骥:怎么?你是什么重要领导?还要几个人一起来看你?
关之涯不跟他一般计较,问了他的位置,估算一下需要的时间,道:您等一下,我去接您。
和护士知会一声,关之涯出了医院直奔高铁站。
见到杨骥,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冷。
不知道是出来的太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身上只穿着一套西服正装,外面连一件御寒的大衣或羽绒服都没有。
老头双手扶着根拐杖,在寒风中看着都有些瑟缩。只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表现出那种不好看的姿态,还是挺直了腰杆强撑着。
您怎么没穿外套?关之涯跑过去,看他身上单薄的衣物不由皱眉。
这是什么话!杨骥也皱眉,对关之涯这句带有轻微责怪语气的话感到非常不满意,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质疑,竟然被孙辈教育!
真是岂有此理!
我穿什么衣服还需要你来说?我告诉你
老头又开始念叨起来。
关之涯也不管他,脱下自己的羽绒服先搭在他身上,率先转身往外,走吧。
杨骥碎碎念的话音猛地止住,拉了拉身上还带着热度的羽绒服,慢慢跟上前面关之涯的脚步。
领着他走到外面的大路上,关之涯伸手拦车。
杨骥被他扶着上车,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在嫌弃:当初要是早点和你妈一起跟我回阳城,你还需要坐这种车?
他絮絮叨叨地上了车,司机从中央后视镜看一眼,撇了撇嘴,没吭声。
关之涯也坐上来,对司机报了地址,车子缓缓流入车流。
杨骥闻言却是一皱眉:省二院?去医院做什么?是杨姣生病了?
关之涯点了点头。
车厢内陷入一阵沉默。
杨骥没有继续追问,也没再嫌弃。
车子开出一小段,杨骥突然转头看一眼关之涯。
关之涯偏头看着窗外,没注意他。
杨骥用拐杖戳了戳车底板,对前排司机道:司机,把空调打高。
他习惯发号施令,此时说话也相当威严。
司机开着车,架在方向盘旁边的手机不断放出一条条语音。司机甚至还巴拉巴拉说了一段,回了条信息,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杨骥气得够呛,正要再说话,一旁关之涯伸手按了他一下,开口道:师傅,麻烦您了。老人家身体不好,刚才在外面冻着了。
听他说完,司机才应了一声,伸手去把车里空调调高了点。
边调还要边说: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那么大岁数了还不如一个年轻人懂礼貌。
你
杨骥气得胡子都要竖起来,关之涯看了他一眼,他回视,过了好一会儿,杨骥转过头去,重重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一路无话,到了省二院,一直跟着关之涯走到住院部精神科病房,杨骥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到病房门口,进去之前,关之涯对杨骥道:您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杨骥闻言,愣了一下,没说什么,转头到附近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这一来一回用了大半个小时,杨姣还没睡醒。
关之涯进去看她没有什么异常,才出来找杨骥。
他一个人坐在走廊里为家属准备的座椅上,坚强挺直的脊背有些力不从心似的,到底是有了弯曲的弧度。时常威严的脸此时半隐在阴影,略显落寞。
关之涯走过去,看他两秒,突然道:她还在睡,您要进去看看吗?
杨骥闻言却是怔愣。
好长时间没有回话,终于,像是用了很大勇气一样,他点了点头。
病房里两张床,另外一张床的病人醒着,是个小孩子,家长陪着她坐在床上低头画画。他们进来还抬头看了一眼,对杨骥咧嘴,扯出一个笑。
杨骥皱了皱眉,偏开视线。
走过中间的遮挡帘,看到熟睡的杨姣,杨骥站定在那里,久久沉默。
他有5年没看到过她了。
上一次他们终于找到她时,她也是在医院,见到他们就躲,无论如何,也不肯见他们一面。
他只来得及匆忙瞥一眼自己的女儿,就只能赶紧离开。
她看起来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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