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之涯揉揉他的头发,喜欢啊。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余岑又问。
关之涯想了一下,初三?我不确定。
那我那时候怎么觉得你很讨厌我呢余岑声音闷闷的。
关之涯默然,继而叹道:可能是因为我冰块脸吧。
余岑噗一声笑出来。
然后又抱着他的脖子蹭了蹭,轻声道:那我要是一直觉得你讨厌我,你是不是就跟别人跑了,那么多人喜欢你
他像只小猫一样在自己脖子那里拱来拱去,关之涯手扣住他后颈安抚着,可是我只喜欢你啊。
说着,听到余岑轻轻哼了一声,关之涯好笑,怎么了这是?
余岑:你太帅了我没有安全感。
突然还多愁善感起来了。关之涯抬头,看着余岑的眼睛亲了亲,很温柔地吻他。
好一会儿,关之涯放开他,看着他半睁开迷蒙带水的眼睛,手在他腰上轻轻勾了一下,笑道:现在有了吗?不然你让我
不行!眼睛猛地睁开清醒了,余岑红着脸拍开他的手,你去收拾你的东西去吧!
关之涯直起身,拍拍他的头,再等一会儿,马上好了。
余岑感觉自己刚才纯粹就是闲的,不想跟关之涯继续待在一个房间里。出门溜一圈,去厨房接了杯水顺便透透气,余岑拍拍自己的脸,等脸上热意退却后,才若无其事地溜回去。
关之涯已经把行李收好了。
余岑回去时,看到他正把画架从客厅搬到房间里一个角落放好。
以后你想画画怎么办啊?余岑靠在门边看他。
不会。关之涯道,我讨厌画画。
余岑一怔。
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之涯十分明确地说出讨厌什么东西。
可是
为什么?余岑问。
明明他画得很好,之前还画画送给他,还画了那么多向日葵。
关之涯扶着画架沉默一会儿,才道:关珉是画画的,我妈妈觉得他是一个艺术家。小时候我学画画就是他教的,他夸我很有天赋。那时候他还算喜欢我们,我也还算喜欢画画。
后来关之涯自嘲地笑了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顿了顿继续道,我讨厌这种天赋,讨厌画画,讨厌从他身上得到的一切。
余岑过去抓住他的手,皱眉道:你跟他不一样。
关之涯抬眸看他,笑笑:没事,我早想开了。
不,余岑摇摇头,说着他抬起头来,你画画很好,这是你自己的事。以后你想画就画,不想画就不画。这一切全部取决于你自己,和他无关。他是个混蛋,他不配成为你的枷锁。
说着,余岑抱住他,小声道:我很喜欢你给我画的向日葵的
关之涯回抱住他,手臂收紧,半晌,缓缓嗯一声。
.
余岑陪关之涯回了学校。
还没有正式开学,学校里一片寂静。只有高三单独的教学楼那里有些人气,提前到校的学生在自习。
再过半年,我们就要搬到这里面去了。
经过时,余岑往里面看了一眼。
高三和全校其它所有年级都不一样,就连作息都是单独出来的。
紧张吗?关之涯拉住他的手。
余岑:在这种气氛下很难不紧张吧。
教室里学生奋笔疾书,振奋人心的大字横幅贴满了整栋高三教学楼,每个班级后黑板上一定有巨大的高考倒计时。
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似乎就连空气都是紧张浓稠的。
即便再心大的人,往里面一坐,也会被带动得精神紧绷起来。
这是环境的裹挟,是命运的必经之路。
却也是难得的体验,难忘的回忆。
没事。余岑转头对关之涯笑笑,紧张又不是什么坏情绪,过度紧张才是。走吧走吧,赶快把东西放到宿舍去吃饭,我饿了。
宿舍楼更加安静,好像这一整栋只有宿管阿姨一个人。余岑不住宿舍后很少来,阿姨看到他惊讶又开心,还以为他要回来住了。
得知他是陪关之涯来的后,还颇为遗憾,又拉着聊了两句,才笑眯眯给他塞了几个小橘子,让他们上去了。
余岑拿着小橘子在手里把玩,关之涯看着他的侧脸,问:那只猫怎么样了?
嗯?余岑没反应过来,什么猫?
关之涯:你之前捡回来的那只小三花。
余岑愣一下,震惊,你怎么知道是我捡的!
关之涯:当初你抱她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了。
余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砸了咂嘴,才道:因为学校宿舍不让养猫嘛,阿姨在这养了一阵就带她回家去了。现在好好的,身体也恢复得不错,就是右后腿不太灵便,但也不影响她跑跑跳跳的。
他说的时候语气很满足,眼睛里都带着开心。
你那么喜欢她,当初为什么不自己养?关之涯又问。
没时间。余岑摇摇头,我爸我妈工作都很忙,不能照顾陪伴宠物,养了太不负责任了。而且
余岑顿了顿,叹口气:小时候我外婆家养着一只猫的,但是后来年纪大去世了,就没再养过了。
说话间两人爬到五楼,关之涯放下手中行李箱推着走,抬手摸摸他的头,以后有机会我陪你养。
他话音刚落,前面不远处一扇宿舍门从里面打开,出来个人。
对方看到他们一惊,下一秒注意到关之涯手还放在余岑头上,又轻咳一声,偏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余岑关之涯走过去,江帜把刚关一半的宿舍门重新打开,瞥一眼关之涯的行李箱,问:今天就回来住了?
关之涯点点头,进了屋。
余岑看着江帜,好奇:你怎么也来这么早?
嗐,江帜哭丧着一张脸,我落了项作业正好今天来学校附近,赶紧过来拿了。
说着他看余岑两手除了橘子没有别的,也知道他大约是单纯陪关之涯来的。
江帜顿时感觉自己闪亮起来,他想说不如干脆你们住一块算了,我夹在中间多难受!
要不你搬回来呗,江帜诚恳建议,这不也快高三了,放东西午休都方便。
这间宿舍我可以腾给你。
最后一句江帜没说。
记忆又翻涌上来,余岑闻言蹙了蹙眉,摇头:不了,不想住了。想住当初我就申请换宿舍了。
当初?江帜一愣。
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江帜突然想起来,上次关之涯冷不丁问他想不想换宿舍的时候,不就是
余岑搬出去之后!
一切都明晰起来!
原来那时候他们就有一腿了!
但凡当时他敏锐一点,他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室友的八卦却要从论坛知道!
余岑说完,看到江帜精彩纷呈的脸色,不由问:怎么了?
江帜痛苦地摇摇头,现在就是后悔。
后悔我这双眼睛不够亮,导致我现在这么亮。
余岑不解地看着他。
关之涯正好放下东西,从屋里出来,闻言也看向他。
江帜承受着他们两人的视线,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多功能浴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