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听鹤转头看他。
今天晚上的贺铭昆简直可以说是反常,态度温和不算,还主动帮忙。
怎么,怕我下毒?贺铭昆踢了一脚茶几下面的垃圾桶,把卡在桶面上的纸包震进了桶里。
他抓住茶壶,倒了一小杯,一口灌了下去。
孟听鹤压抑不住喉咙的不适感,轻咳了声,瞥了贺铭昆一眼,也倒出一杯茶,一口喝完。
贺铭昆死死地盯着他把一杯茶都喝下去,眼神也越来越混浊,声音粗哑地说:先别回去,聊聊协议。
孟听鹤不耐。
贺铭昆没有理会孟听鹤不耐烦的神情,扯着无关紧要的话题,硬是拖了三分钟。
又说完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贺铭昆抬头看了一眼客厅墙壁的时钟,暗骂了一句,又扯了几句话。
五分钟过去,贺铭昆说的口干舌燥。
孟听鹤的耐心彻底耗尽,拨开拦住他的贺铭昆,走回房间。
客厅里,贺铭昆看着孟听鹤自始至终眼神清明,还有力气拨开他,人都傻了。
他怒气冲冲地给狐朋狗友打电话,那头很快接通,调笑道:怎么,贺少做好事的时候也要给兄弟打电话啊。
贺铭昆呸了一声:你他妈给的假药?
程少声音大起来:不可能!我给你的可是最好用的一款,三分钟立刻见效,绝对不可能反抗。
屁,贺铭昆骂骂咧咧,我他妈等了五分钟,他软个屁!
程少也纳闷:会不会你把解药也一块给他吃了?
贺铭昆暴躁地直接挂断了电话。
怎么可能,解药就一颗。
药是他亲自下的,而药没有任何效果,也是他亲眼见着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孟听鹤喝完一杯茶,嗓子眼的痒意被压了下去,心里的低落却萦绕不散。
在窗户前坐了一会,他翻出上次严岑给他的卡,出了门。
第25章一夜
贺家掌权人贺老爷子对子女的态度取决于他们的能力和作用除了可以让他延续愧疚之情的贺凭睢。
贺蓉求了贺老爷子几天,被狠狠训斥一番,才求到了一笔资金。
此时蓉深的股市已经跌到低谷,贺老爷子给的资金不过让蓉深堪堪逃过破产的结局,要想在短时间内恢复几乎是不可能的。
周五这天,贺凭睢在办公室看完关于蓉深和典悦的报告之后,就干脆地早退了。
公司的人都知道贺总在这一天必定会早退,而且心情会不太好。
但没有人敢问为什么。
贺凭睢驱车到岺山墓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这天并不是清明,墓园没有多少人。
贺凭睢熟门熟路地走到半山腰。
墓碑前被打扫得很干净,稍远一点种的白玉兰和松树也被修剪得整齐干净。
贺凭睢把一束白菊轻轻放在碑前。
照片上的女人是温婉的漂亮,笑容带着散不去的愁绪。
妈,又一年了。贺凭睢没什么霸总包袱,屈腿坐在地上,你说你,嫁给他吃这么多苦,图个什么。
当然没有人回答。
贺凭睢伸手捻去落在碑上的一粒沙。
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一年顶多会在这一天,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坐上半天。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贺凭睢才驱车回市区。
市中心的繁华冲破了下午的寂冷,他转了转方向盘,改变了目的地。
孟听鹤到夜莺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门童见多了这个点来的客人,躬身为他拉开门。
在见到孟听鹤指尖夹着的灰色磁卡后,立刻有穿着旗袍的使者上来为孟听鹤引路。
上回去的二十一楼是群魔乱舞的大舞台,这次孟听鹤去的是二十楼。
二十楼也是酒吧,不过比起二十一楼,要正常很多。
孟听鹤考虑道酒量和安全性,点了杯鸡尾酒,坐在角落慢慢地喝。
纵使二十楼没有二十一楼的混乱和奢靡,也有一些少儿不宜的场景。
微酸的酒入喉,孟听鹤微仰起头,视线不自觉就落在了正前方。
前方的卡座,有对情侣在接吻,壮硕的男人摁住另一个男人的头,吻得忘乎所以。
孟听鹤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沉默地喝酒。
一个人?
不知怎么的,孟听鹤反应有些迟钝,顿了好一会才回过头看发出声音的人。
一个挺帅的男人坐在他旁边的卡座。见孟听鹤看过来,那男人笑着说:我刚刚在台上唱了首歌。
孟听鹤脑袋转了转。
刚刚台上唱歌的人?没看见,也没有听,似乎也不关他的事。
那男人继续说:我在台上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怎么一个人喝酒,不开心?
孟听鹤又抿了一口酒。
那男人再凑近了一些:需要我帮忙吗?
说是帮忙,其实眼神已经表达了意思。
孟听鹤摇头,声音很淡:不需要。
男人有点失望,想要追问一句,孟听鹤又慢吞吞地补了一句:而且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那男人也干脆,没有纠缠孟听鹤,耸耸肩,换了个目标。
在他起身的时候,入口有一阵小声的骚动,很快又平静下去。
孟听鹤朝那边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往他这边走来。
最后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贺凭睢没有理会门口就想堵着他给他塞房卡的几个人,径直去吧台点了常喝的酒,坐在了角落里。
有个长相水灵的男孩就要过来和他搭讪,看清贺凭睢的脸之后,脸色精彩纷呈,立刻刹车不算,还拉着也想上去的两个小伙伴走了。
惹不起惹不起。
贺凭睢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倒是他斜右侧的卡座坐了个小口抿酒的人,侧脸轮廓看起来有些眼熟。
台上开始唱一首抒情歌,孟听鹤摁住眉头,后知后觉自己似乎不太对劲。
他胡乱分析着,按照酒量来说醉肯定不会醉,催那什么也不是,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孟听鹤正前方坐的那对情侣已经走了,再落座的依旧是一对小情侣。
但与此同时,他脑海里回荡的却是孟行昱那句你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吗。
酒杯已经空了,被他随手搁在桌上。
但心里的情绪并没有随酒液入喉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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