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鉴满嘴泡沫:或者老公也行,你更喜欢哪个?
还有别的选择吗?楚时茶动作越发缓慢,顾寒鉴身上那股熔岩似的热情又来了,像是在逼迫他从安全角落里出来。
顾寒鉴把嘴里泡沫冲干净了,笑了下,牙齿特别白。
可以啊,宝贝儿、心肝儿、肺叶也行啊。
楚时茶脸上表情瞬间凝固,几个字难以出口,他委婉折中的试探:要不,叫你哥吧。
比第三种差了点,但也可以吧。实则顾寒鉴心底已经原地打滚、跳跃,他没想到楚时茶这一声哥,能让他心都踏空跳起来,就好像那个字有不一样的魔力一样。
甚至他想,不管他叫什么,哪怕是王八蛋、臭流氓,只要是他叫他,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能笑着,恨不得原地把他抱起来。
之后几天,剧组都在紧锣密鼓的拍戏。
剧情也从一开始的温馨甜蜜师徒互宠爱,逐渐往后,进入人物性格转变环节。
楚墨风天生灵力低微,努力修习却找不到法门,同他一起入门的谢元安却展现出非同一般的能力,成为怜花君座下首席大弟子。楚墨风黯然神伤后,外出修行,却意外得知楚家灭门跟云起之巅的瓜葛。
他受伤后回到云起之巅,再不能动用灵力。
容语和顾长留过来看他,楚墨风显得极为抗拒。容语为他诊脉,低敛眉宇间有种压抑到极致的爽乐,以至于片刻他的唇角上扬了一个弧度。
楚时茶淡淡看着他的表情,以为这段会NG,但没想到导演竟然让过。
副导演皱眉:凌艾苏刚才的表情重拍一次吧?
导演摇了摇头:你是导演我是导演?
导演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见?副导演也是个圈内响当当的人物,只是因为对方冠上王珂弟子的名号,所以才给他让了位,没想到这人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副导演脸上神情逐渐难看。
编剧拿着剧本过来解释:容语是个伪君子、疯批,他对于师弟顾长留有着丰富而世俗的感情,他整个人像是个割裂的疯子。
副导演没再说话,转身去找柯成江。
中间专场的戏,拍得并不顺利。
莫问语和楚时茶的戏份,不断ng。
顾长留碎裂灵核分给莫问语,是一场重头戏。
原本以为已经准备好的楚时茶,在感情上拿捏不对。
一场戏ng20次,天色逐渐变黑,也没有办法接着拍摄,导演专门请来的早樱花瓣都要掉光了为营造出仙境浪漫而专门运来的樱花树。由于气候的不适宜,已经开始大面积掉色掉发,如果三天内拍不完,场景的缺憾将会伴随导演一生。
钱平导演只好让副导演,先拍摄其他人的片段,他单独拉着楚时茶怒骂。
钱平是个有才华的导演,脾气跟他的才华一样大,虽然面对楚时茶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的毛病,但还是忍不住责备:之前你情感都把握得很好,为什么会在这里掉链子?顾长留会闲得蛋疼削一半灵石给楚墨风,你再仔细揣摩一下人物情感!我也知道顾长留人物性格不好表现,但这都不是理由!他也是个人,只要是人,就有属于自己的思想!
只要是人,就有属于自己的思想楚时茶被这句话震得半晌都没有说话。
导演点到为止,转身去监督别的戏。
楚时茶大概被说懵了,整个人窝在椅子里,呆呆看剧本。
这场戏,主要是顾长留在感受到楚墨风滚烫的生命热度,自愿奉出自己的灵核。作为容家最锋利的一把剑,顾长留自损一半,所求为何?
楚时茶灵魂渐渐沉下去。
是的,我们这一类人,只需要复制别人的情绪就好。每个人都会有人物动机,只要明晰对方的动机,黏着着情绪的蛛丝,就能带领我们找到吐出蛛丝的植株。现在,你找到那个蜘蛛了吗?秦扶苏的影响比想象中更大,他的眼神、动作和神态,从雾蒙蒙世界逐渐变得清晰,他深邃的沦落、漆黑的瞳孔,以及唇角常年紧抿,带着微微笑意的神情,在故意忘却的记忆里,变得无比清晰。
秦扶苏眼神中带着虚假的关切,问:你怎么会做不到呢?0。
楚时茶额角渗出冷汗,心脏处隐隐的疼痛带来呼吸困难和下坠感,他睁眼时水润一片,唇角发白,连带喘气声音都特别小,生怕自己的脆弱流露。
怎么吓成这样?顾寒鉴过来,拿湿巾给他擦了擦冷汗:被导演骂哭了?来吧,我宽阔的怀抱借给你,我会把你抱得很紧,别人都看不到你的啜泣。
不用。楚时茶拍开他的手,眼神一片空洞。
顾寒鉴心疼他的眼神,哄孩子一样轻拍他的肩:茶茶啊,茶茶,别怕,我在。
他声音过分轻柔,以至于楚时茶察觉到那个称谓我字。
我和你。
不再是小朋友和顾哥。
代表着走在前头的人,回头,与之并肩。
楚时茶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说什么。顾寒鉴把他抱起来,拿过剧本看了一眼,说:咦,我怎么现在才发现,顾长留的性格跟你很像啊。
哪里?楚时茶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问题被指了出来。
瞬间,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豁然开朗。
顾寒鉴悄悄握住了他的手,握着他的手指,指向了顾长留碎灵核的片段。
隔绝人世,在自己的世界里,寻找着价值。他碎灵核向死而生,留住了谢元安,你砸瓶子不屈服,遇见了我。
我楚时茶心里头微微发热、发颤。
顾寒鉴在他耳边说:那我可以亲亲,冰雪里的茶茶王子吗?
不可以。
就一下。我保证绅士、优雅。
不可以!楚时茶耳尖泛红。
挣扎片刻后,被顾寒鉴拖入了暗色角落,虔诚而恭敬地,在唇角落下浅浅一个吻。
整个过程,楚时茶僵硬得像根木头,瞳孔里波光潋滟,睫毛轻轻扇动。顾寒鉴却想发笑,他捏着他发红的耳垂,目光火热、烫人,他眼瞳里的光仿佛要迸溅出来。
他扣着楚时茶的肩膀,笑道:那么,我的小王子殿下,您喜欢男人吗?
不喜欢。楚时茶偏过头,仍旧被禁锢在顾寒鉴怀里。
顾寒鉴叹了口气,语气挺悲伤的:早几年我也是这样的,喜欢潇洒大方到温柔漂亮,你要喜欢上早喜欢了,如果到了这年纪,你还没有喜欢上一个人,为什么不试试男人呢?
楚时茶想了下,发现问题:我今年25,你今年30,我还年轻。
咳咳咳!甜蜜氛围瞬间消失,往日觉得三十男人一枝花,现在三十男人是泥巴,顾寒鉴咬牙纠正:还没到呢啊,我才28,离三十岁少说八百多个日子呢!
看得出来,真正上了年纪的人,是很难接受事实的。
温馨气氛瞬间破功。顾寒鉴深感恋爱道路上次次滑铁卢,他觉得要把这条路走通,那简直比万里长征都难。
别人的爱情:甜。
他的爱情:等鸡啄完了米,等狗舔完了面,等火烧断了锁。
顾寒鉴:那小楚弟弟,能不能看在我是个老大爷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呢?
楚时茶从他脸上看出几分认真,隐约间明白点什么,但迟钝的不敢辨认:可怜你什么?我不觉得你哪里值得可怜,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被突然夸奖的顾寒鉴,神情微妙,半晌他大笑出声,心头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