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紧不慢的走到了一边的监控室,结果当他看见这人正蹲在地上,浅色的衣服上被映红了一大片,雪白的地砖也成了触目惊心的涂鸦,心下不妙,立马让两个随行的医生跟着他进了休息室。
白蜀的模样确实痛苦,额头豆大的汗珠都下来了,就那么捂着肚子趴在地上,丝毫没有十分钟前跟他刻薄的那个劲儿,也许是A天生对O的保护欲,加上他这会子虚弱的散发的脆弱的信息素的味道,他瞬间有些心软道:快把他扶起来。
医生进去大略的看了一眼,大致推断道:得去医疗室,这里没有设备,保不准是孩子出问题了。
他会不会是要生了?夏恂甚至有些高兴,没想到孩子这么快就来了。
结果医生道:不是,时间不对,他也没有要生的迹象,再等就来不及了。
夏恂听这话随即想到了某种可能,接着对方便对上他的眸子道:我说什么来着?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实现的,还得看我愿不愿意。
果然如此!亏他刚刚还可怜他两秒钟。
顿时气急,上前揪着他道: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这个恶毒的Omega,竟然利用孩子。
说着他朝着医生吼道:还不快救人!
手忙脚乱的两个医生急忙又叫了两个人,然后用推床将人推着去了医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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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伦多是典型的SSS级武力值的战士,不但人高马大将近两米,浑身的肌肉加起来估计都能超过两百斤,尽管已经年过六十,但是常年征伐的经验以及位高权重的掌控着主控台,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四十岁一样的意气风发。
就这样的一个人在一般人看来几乎有着坚不可摧的外壳,因为他在别人的面前从不显露自己的缺点。
这人好酒,还好好酒,但隐藏至深,连和他一起拼死拼活二十年的将士都不表露,甚至连法布安的调查都隐瞒了过去,军人的纪律深入他的骨髓,但是盖博却知道,只是因为他是他近五十年的好友兼发小,这个秘密也是从他成为法布安的得力心腹之后被他彻底掩埋进心里。
只是今天他没有想到的是太子竟然查了出来,可见太子筹谋的这一天也是很久了。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盖博和格伦多是一生的好友,当年即便是他们各自投了不同的人也没有让他们分道扬镳,但是今天,他却要因为自己效忠的人去背叛这段友谊。
洛神当然知道盖博是有多么难受的,一段长达将近一生的友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的,哪怕政治立场不同都没有受到影响可见他们友谊的坚固程度。
本来他没有想过要利用他们的这段关系,因为格伦多的这个秘密他已经知道很久了,他就一直想着从别的地方找主控台的突破口,盖博效忠他一生,他也不想这个成为盖博一生的遗憾。
但是此刻,天时、地利加上几级反转的形势进展,大部分阻碍者被擒,无论是法布安还是勃朗特都损失惨重,世家分明团结一心,没有比这合适的机会去实现目标了。
于是午夜十二点整,克拉克皇室,正式开始变天。
第90章
法布安父子之间的战争来回折腾了十年,明的暗的,就像是争锋相对的麦芒,他们从来没有缓和过,克拉克的人民,包括夏恂也从来没有当真过。
皇室的领导者都是这样磋磨和修炼过来的,法布安陛下正值壮年,这样的情况参照以前任何一届的情况来说,还得持续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
所以在医疗室的门口夏恂只满心担忧着孩子的状况,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突然就开始拉响了战争警报。
克拉克的战争警报声尖锐刺耳,像是一根钝针强行贯穿人的耳膜,惊的睡梦中的战士都是一脸仓惶。
发生了什么事?夏洵一把抓住前来报告的人问道。
是太子,他来攻打基地了。
怎么可能?夏恂说着就准备去飞行器主控室查探情况,可是刚转身他就想起了医疗室里面那个关键性人物,本来在他对洛神的印象中,这人就是死也不会为了一个情人做出这么不顾大局的事情,可是自从这个O出现之后,他为他屡屡破限,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他的印象,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到了医疗室的门口,他按下了室内通讯器,准备嘱咐里面的人立刻转移治疗地点,可是仅仅隔着一个玻璃的另一头却迟迟没有人来接电话。
刚刚启动的应急警报使得现在的飞行器上并不安静,巨大的引擎声穿过厚重的甲板包裹着整个大仓,但是这一声声电话声却是显得格外的空洞,极端的预示着里面发生着不可预料的事情。
夏恂瞬间震怒了,他是他唯一的筹码,就是死也要将他抓在手上,于是一脚踹开了医疗室的大门
进入里间的时候就看见医生这会子躺在地上,而医生唯一的助理则是被绑在手术台上,肚子上一个洞,汩汩冒着血,这会子见了人来才一脸绝望道:那个Omega,他是故意放血的,伸手了得,要不是他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压根就不像是一个O,他进来之后就给医生打了麻醉,我怕伤着他就退让了几步,结果我也被他扎了一剪子。
你们这些废物!夏恂早料到这人有名堂,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能这么凶,以前尤金跟他说过在费特利庄园的时候几个人被他得手过,就一直以为是他们瞎编的,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大的能耐。
可是他从这里逃走的话也离开不了飞船,再说他能逃到哪里去呢?
正想着,整个飞行器突然断触了一下,紧着就是能源不足的警报声响起。
夏恂立刻给机长发了通讯,结果机长也是一脸的惊慌与茫然道:我们还在排查,飞行器是今天早上才检查过的,能源系统都没有任何问题,肯定是有人在做手脚
说着,他那边又接到了通讯,声音直接透过通讯器传到夏恂的耳边道:上面显示是一个大着肚子的人进去取走了核心能源石,我们现在是启用的是紧急备用能源,坚持不了多久,请求立刻迫降停机坪。
夏恂直接喊道:立刻执行,关闭所有通道,只留主通道,逐一排查,一定把他给我找出来!
是!
飞行器是三分钟之后降落在固定的停机坪上的,由于燃料短缺,下降的并不顺利以至于落地的推进器和方向轮以及降落杆全部折断了,停机坪上都被薅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最后四十五度倾斜着。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妨碍夏恂要揪出白蜀的心思,整个飞行器上两百多个人,由他亲自站在门边一个一个过着。
白蜀原本是想在能源石切断解除所有系统的时候从其中一个逃生门离开的,但是却没有想到飞行器倾斜的角度正好堵住了那扇小门,现在即便被切断了电源,他也逃不出去。
眼看着飞行器里面的人越来越少,他蹲在发动机仓旁边的小柜子里也是越来越心慌,肚子从他逃出医疗室的时候就开始疼了起来,现在越来越清晰。
这种疼痛区别于皮肉痛,是那种下坠的痛楚感,起初只是酸痛,还有时间间歇,现在几乎没有什么间歇了,光是密密麻麻的疼,汗水浸湿了衣衫,像是被一张粘腻的网包裹起来,越来越喘不过气。
尽管他没有生过孩子,但是依然可以判定就是那种感觉没错,即便还不到八个月,但是刚刚迫降的飞行器让他跌倒了好几次,早产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