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不会,只要不是故意为之,最多写一份检查。
但是,一个不敬畏生命的火车司机,不是个好司机。这种人,早晚会出事儿。”周师傅缓声道。
说着话,周师傅拿出一根辣椒填进嘴巴里咀嚼两下,吞进了肚子,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了。
“火车司机另一个困难的地方就是长时间的工作。像客运列车还好一点,都只是在规定的区间内行车,司机组能够轮换,像我们这种货运火车司机,往往一趟行程要奔波十几天,一般人还真是受不住。”
“看来你这火车司机,还不如我们拖拉机手自在。”李铁锤悠闲的从帆布包中取出两个大白馒头放在了炉膛上。
这玩意也太适合当锅灶了。
不大一会功夫,司机楼里就飘起了喷香的味道。
从京城到安康有一千多公里,在后世乘坐火车的话需要十几个小时。
但是在这年月火车速度慢,并且货车经常要临时停车,为客运列车让出行车区间。
所以火车奔驰了两天时间,才完成了一半行程。
李铁锤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司机楼里暖烘烘的,跟开了暖气差不多。
周司机和司炉工还有副司机这些常年跑车的老司机见多识广,讲话又好听,实在是太快乐了。
特别是这炉膛可是个神器啊,能够烤馒干。
正乐呵着。
火车突然急刹车。
李铁锤差点被晃倒在了地板上。
他一把抓住栏杆,问道:“周司机,怎么了?”
“可能是撞到东西了。”周司机此时的脸色有些惨白。
这段火车轨虽然在深山中,但是平日里也有养护工管理,肯定不可能是撞到石头杂物了。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要么是撞到了人,要么是撞到了小动物。
“副司机,你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得到正司机的命令,副司机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弯腰从一个铁柜子里翻出了一把手枪。
这年月偏僻地方的治安远远不如后世,所以火车司机行车都要携带手枪。
“俺跟你一块吧。”
李铁锤随手抄起煤铲子跟着副司机下了车。
来到车前头,李铁锤拿出手电筒照去,顿时乐呵了。
只见一头野鹿被撞倒在铁轨上。
“副司机同志,你们铁道上对撞死的小动物有什么规定吗?”李铁锤问。
“那倒是没有,我们一般都就地处理了。”副司机递给李铁锤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两人抬起野鹿回到了司机楼里。
看到是野鹿,周司机的脸色这才好转。
“没想到这次运气倒是不错。
请收藏:m.qibaxs10.cc ', '')('\t上个月撞死的是一头野猪,那玩意的肉太臭了。”
好家伙,经常能吃到野味,火车司机得了一分。
火车撞死小动物的事情时有发生,为了就地处理,司机们都携带了一整套工具。
剥皮小刀,铁丝做成的叉子,油,盐,调味料。
不大一会功夫,司机楼就变成了烧烤现场。
肥硕的鹿肉在炉膛的炙烤下滋滋冒油。
李铁锤迫不及待的抄起铁钳子咬下一口鹿肉,立刻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果然,食物的味道跟食物的新鲜程度有关。
虽然副司机的手艺不咋样,调料也有点简单。
但是鹿肉中那股独有的鲜味,还是如同一股汹涌的浪潮般瞬间席卷了他的味蕾。
“嘿,这味道,虽说比不上城里大饭店的精致菜肴,但在这荒郊野外,也算是难得的美味啦。”李铁锤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旁边的副司机咧嘴笑着:“那可不,咱这也是就地取材,纯天然无污染。”
就在李铁锤乐不思蜀的时候,距离安康一百多公里的大山中,陈团长蹲在树根旁,一边躲着风雪,一边啃着冰凉的窝窝头。
“团长,不好了,雪太大了,又有两个帐篷被压坏了。”
参谋长急匆匆的跑过来,距离很远就冲着他扯着嗓子喊道。
得到这个消息,陈团长也顾不得吃饭了,将剩下的半个馒头装进饭盒里,急匆匆的跟着参谋长来到了不远处的山坳间。
这里距离最近的山村有几十里地,为了赶工,也为了不打扰群众,所以铁道兵的营地都设在距离施工现场不远的地方。
这片山坳三面环山,能够挡风,是上好的宿营地。
但是这两天山里一直在下雪,在积雪的重压下,营帐倒塌了不少。
为此,陈团长特意命令铁道兵们每隔几个小时,就要除去营帐上的积雪。
看到现场又倒塌了两个帐篷,陈团长顿时恼火了:“二班长,怎么回事儿,你们没有执行除雪命令吗?”
二班长缩着脖子跑过来,举起冻得红肿的手冲着陈团长敬了一个礼:“报告团长,是我执行命令不到位,我做检讨。”
这时候,一个铁道兵放下手里的盆子,跑了过来。
“团长,这事儿怨不得二班长。是我们的错,但是我们也没办法啊,在前面的工地上忙碌了一整天,回到帐篷里,躺下就睡着了,哪里还有精力除雪。”
见铁道兵跟团长顶牛,二班长瞪眼睛:“王猛,作为班长,我没有完成任务,就是犯了错误,没有任何借口可以逃避。”
陈团长看看王猛一脸的疲倦,再看看二班长身上沾满了雪花,长长的叹了口气:“行了,这事儿是我的责任。跟你们没关系。要是我能提前把可拆卸营房运来,就不会闹出这事儿了。”
听到可拆卸营房几个字,王猛和几个战士立刻围了过来:“团长,自从你打京城回来后。俺们总是听你提起这个啥营房,那东西真比帐篷好使啊?”
“先把帐篷支起来,等会下面的被褥子该被打湿了。”
陈团长一边带着战士们干活儿,清理营帐,一边给他们讲:“那可拆卸营房,就跟一般的屋子差不多,有屋顶,有窗户,还是钢板制成的,就算是再大的风雪也压不塌。”
战士们听得啧啧称奇,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用钢板搭成房子,要焊接吗?
夜渐渐深了。
帐篷被重新支了起来,地面上虽然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劳累了一天的铁道兵们还是毫不犹豫的躺到在了睡袋里。
帐篷内响起鼾声。
王猛瞪大眼,透过帐篷顶部破烂的地方,看着外面落下的雪花。
“可拆卸营房真能挡住风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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