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周身裹挟着浓烈的嫉妒,面目因爱憎而扭曲变得可怖,已经不再掩饰自己,如一条毒蛇将寒牙亮在了烈日下。
越凉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心里既觉痛快,又酸痛至极。
让他变得没有了那高高在上的神君模样,越凉知道有错,也认错,但并不是很后悔。
旧年被弃的记忆刺激下,他偏执地想在太炀心口也反插一刀才来得痛快。
然而当真做到之后,他才明白根本毫无必要。
他们早就连在一起了,太炀心里有多痛多难受他亦然,刀子捅进去才知道伤的是两个人。
太炀捏住水仙精的脖子,暴躁地拖到门边,直接扔了出去,滚!随后砰一声摔上房门。水仙精狼狈地打了个滚,踉跄着逃远了。
越凉冷冷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转身,气喘吁吁地同自己对视,眼里盛满暴怒。
他亦不退却,神情几乎也是偏执而疯狂的,一把揪住太炀的衣领拉凑近,无不挑衅地讽道:生气了,想教训我?你来啊。
太炀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甩到了床上,粗暴地撕扯起衣服。喘着粗气,双眼通红,发狠道:越凉,你找死。
要能干死我你就来。越凉同样发了狠,动作比他还急,扯开碍事的衣物,张嘴一口咬在他脖颈的灵脉处,凶狠得仿佛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他紧紧地抱住了太炀,嗓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反正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不解,埋怨,因爱而恨。
升温。
而后渐抚平,回归最本真的感受,动作愈发轻柔缠绵,气氛开始圆融,逐又暧昧,空气里到处是令人脸红心跳的轻响。
今夜的插曲已经过去,真正的欢愉这才刚开始,但越凉已经又些撑不住了。
前几次他还嘴硬逞强,偏就喜欢说一些讨打的混账话。现在他的腰看不过去,给他发出了警告,说他若继续挑骚的话就断给他看。
越凉气若游丝地求起饶来,好哥哥,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放了我吧。
太炀依旧动作着,闻言奇怪地嗯了一声,暂时停下,难受?伤着哪里了,我看看。
不难受没受伤,但这才是最令人崩溃的,越凉不想做了,大吵一架后还能爽,多少让他有点难以招架。
他眨了眨眼,把一些湿漉漉的什么重新锁回眼眶里。
太炀动了动,立刻听到反馈,心里便有了底,就没管越凉的意见了,兀自照拂起二人来。
越凉哼哼唧唧的,伏在他肩头,尽量控制着语气平稳,问:我故意的,我承认了,你不生气吗?
他话语倔强,然而眼泪早一步先下来了,一颗颗滚落在太炀的背后。
跟针扎似的,直扎去心里了。太炀侧过脸,在他耳根处烙下一个柔柔的吻,阿凉,我心悦你,我很爱你。
越凉顿时就忍不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淌成了小河。
很多很多件琐事,前世受了战伤孤独地躲在沟壑里,或带着一点点兵力独自面对三方强敌时,又或者最后时刻在大殿上开出玄武大阵,他都是一个人。
他的阿郎总在不计代价地帮助众生,对他爱莫能助;他懂事,所以会吃苦,所以连哭声也不会被听到。
你说你很爱我,可是为什么总在我盼望着你出现的时候,你都不在呢?
好遗憾啊,好难过啊。
他带着哭腔,委屈地哀求道:那你下一次,不要再把我丢在很远的地方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助攻二人组有话要说)
(误)
愿巫:我给他想起的都是很惨烈的回忆,专注拆散情侣二十万年。
水仙精:原来喜欢不可以直接交.配吗,真是太遗憾了。
真正的作话
我觉得可能又要被锁,赶紧看。
每日都在drive的元夜哈哈哈哈
还有我说的快完结,是过完沪天剧情之后就进入结局和尾声,不是真的下几章就完结啦哈哈哈,估计还有十万字左右吧。(不过如果看以后的推广情况,有人看的话,可能会接着写下去吧。我其实是想写的,但扑街作者写长文超累的嘤pwq,所以如果有幸能等到看的宝宝多了,再看情况写得长一些吧)
第80章越凉决定不闹了
太炀伏在他身上,安静了许久也没有说话。
他俯下身,脸颊贴在越凉的脸侧,以这耳鬓厮磨的姿势温柔地道了歉,对不起。
他轻声唤道:阿凉
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更多的话。爱意和愧疚,都混杂在了比天空更深的沉默里。
越凉吸着鼻子,眼眶通红,不受控制地哽咽着,声音满是委屈,我以前会想,为什么你要对其他人那么好,明明你和他们都没有关系。你就是太善良了,总想着要庇护所有人。
所以前世的他们才会活得如此疲惫。
如果当时太炀决意倾倒向任何一方,而非插手于人族和神族之间,尽力调解冲突,或许他们,乃至玄武族都能活得轻松一点。
毕竟像那般付出得再多,到最后还不是没能阻止战乱,以致鸿钧覆世。
竹篮打水,一场幻空。
可是再计较那些又有何用呢,前世已经是死得透透的了,而他还在这里拎着陈年旧事不忘,像一朵幽怨的孤魂,又有什么意义呢?
偏要为了心里那点不甘,在今夜里把他们两个都折磨得身心俱疲,谁也不好受。
他已不是战神,太炀现在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帝君了,他们没有神殿,没有仆役,也没有了神责。只有一间两个人一起搭成的小屋子,屋里燃着篝火,冬天不会冷,夏天倒也不晒,偶尔能找到好吃的东西。
身侧寥寥,在开始和最后,他们都只有彼此。
太炀轻轻地呼吸着,某一刻,他忽然开口说道:那年神战爆发,豁东各处哀鸿,我说我想去帮忙,你答应了,我们便去,往后百余年,再无安宁之日。
或许怜悯与我而言并无益处,反倒拖得两头不讨巧。我想那些该活的,覆了世,照旧没活下来,同战死亦无区别;我想还阿凉一个平安的尘世,终究却累了阿凉。
直到如今我也不知,当年立誓救苍生,究竟是办了好事,还是坏事。
他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低落消沉,带着满满歉意和愧疚,抱着越凉,手掌轻抚着他的发顶,一下下安抚,过往的怆痛在嘶嚎,而他只是安静地凝望。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从前也说过类似的话,然而直到此刻,才真正算得上重生。越凉吸了吸鼻子,点头,嗯了一声道: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我明白的,如果当年不出手,大荒现在没有谁能活下来我们重新开始,不管那些了,就像年轻的时候一样,好吗?
太炀顿了顿,淡笑一声:你如今也没老啊。二十多万年的玄武才正值壮年呢。
如果得了契机,以后甚至还可能有玄武蛋。
我说的是没当帝君之前,那时候除了游山玩水,什么也不用干,可幸福了。越凉撇了撇嘴,心情稍稍平复,就又生出些对神职的不满。
想到从前每天都忙得头昏眼花到处奔忙,就变得很颓丧,动也不想动。原来工作使王八变老。
我们从这里出去了,可以先回族里看看,我怕舜苍他们过不好。然后就可以出去玩,顺便找龙门。他高兴地说。
太炀亲了亲他的前额,温柔地说:想去哪里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