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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这份盒饭(快穿)——日耕黄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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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一夜未进食,还是想起了某人吃饭时的模样,辜辛丞比平时多用了不少膳食,惹得季皇后喜上眉梢:可是爱吃这几道?本宫命人给你府上多送些去。

弗禾是被金币爆出的声音吵醒的,多么熟悉又动听的仙乐啊。

不用说,他的积分到账了。

即使全身僵冷,弗禾心中也是喜滋滋地,他急切地问工具系统:多少?多少?

酷酷的男音答:不多,5积分。

弗禾秒变脸:这么少!?他可是背出了一张绝世的药方啊,你们炮灰拯救系统的兑换率是多少?

系统将商城打开展示。

弗禾翻动了几页,看完几欲吐血。这分明是与其它世界别无二致的兑换率!5积分,相比他从前的存款,真是少得够可怜的。

但有积分产出就说明自己昨天做的冒险并不是无用功,玉衡族存于世间确有其事,而各类被书于丝绢上的药材在古籍中也都有记载,可信度极高。

积分少的原因也只有一个死缓。

暂时不死,和完全脱离危险差距很大。

弗禾不禁腹诽:这男主还是不够给力啊,既是皇亲国戚,又是一代宠臣,就这配备还救不下一个小炮灰。

他一瞬间就觉得男主失去了逼格,气得牙根痒,直接道:来一个千层烧饼,谢谢。

滴的一声,一块热腾腾色香味俱全的烧饼出现在了弗禾手中。

系统不忘补充:余额,0。

弗禾恶狠狠地几口啃完,拿着一旁的清酒猛地一灌,接着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

最后真的吐出了一口血。

弗禾啧了一声,擦擦嘴:我这身体不行啊,炮灰逆袭成功之后还能有几天好日子过?

回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系统先生显然拒绝提供陪聊服务,一点都没有弗禾以前的小助手幽默可亲。

罢辽,弗禾也不是一定要聊天,转移注意力而已。他压住胸口的不适,躺倒继续睡觉。

迷迷糊糊中,狱中深处传来阵阵惨叫和哀嚎,有重物与地面摩擦产生的拖拽声,血腥气飘得极远。还有狱卒因衣物被意外弄脏而喋喋不休地咒骂,声音透过重叠曲折的狱房断续地传来。

本朝法度严苛,谋逆大罪一旦揭然于世,单是沾上一点点边,就要有无数冤魂组团升天。段氏的侯爵位是从高祖时就封赏下来的,曾经一起打过江山的大将们百年间削爵罢黜,十去七八,最后只剩下段氏一门,荣宠一时。就这他还不老实,豢养私兵,暗造兵械,私下更是与乱党□□频繁接触。

一经查证,证据确凿,无可抵赖,所有私兵尽皆伏诛。大族中冠以段姓的数百口人里,十二岁以上的男子皆斩首,十六岁以下女子充入官妓教坊,家中奴仆婢女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

段弗禾今年十七,哪怕他所属的旁支在三年前就已搬迁到了离京甚远的陇南,与侯府也仅有短短两年的真正交集,依旧死罪难逃。

说抄家就抄家,说斩首就斩首,一句辩白也无,就很冤。

一腔冤愁难诉的弗禾等到第二日,就见刚刚在他这里丧失了逼格的男主施施然走进监牢,又给带来了一个份量不轻的饭盒。

弗禾马上单方面宣布,男主的逼格又回来了,辜府的菜色是真的对他胃口。

弗禾吃饱喝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对着始终站在外面静静观察他的辜辛丞伸出一只细弱的胳膊。

链条太过沉重,砰铛铛地互相碰撞缠绕,弗禾拉扯着它们,伏低身子,险险将手够到辜辛丞的靴子前。左手有两根手指裹着血痂,弯成一个怪异的角度。

他眼睫抖啊抖地闭上:辜大人,可以取血了。

延寿药需要玉衡族人的血液作药引,没有它,药方便不会起效。这是弗禾用于保命的一道后手。

不得不说,此事真假难料,不管他是否是故意为之,都不会有人敢去赌。一旦大梵皇帝信了这方子,他的命一时半会儿就丢不了。

身为罪臣后代,也曾出自钟鸣鼎食之家,昔日金尊玉贵,如今却不得不向人弯下膝盖,乞求一条活路。辜辛丞瞥了眼少年手臂上的累累伤痕,并不作置评,只淡声道:一碗血,你受得住吗?

段弗禾瘦巴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受得了,一个月的刑讯都熬过来了。狱中每日尸体成堆,我在里面见到了乳娘跟侍墨的小厮,可惜我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暂时还不想下去与他们相聚。大人,指条活路吧。

活着,报仇?辜辛丞锋利的目光中带着似有若无的审视。

只是活着而已。段弗禾抬头直视他,我胸无大志,惟愿苟且偷生。

辜辛丞狭长的凤眼眯了起来,轻轻地说:那有什么意思。

段弗禾看了男人一会儿,低下头:单是活着,就挺有意思的。

你既让我指条明路,我也不诓你。辜辛丞望着他瘦削而挺立的身板,一字一顿道,哪怕那方子真有用,圣上也不定乐意赦免你。再宽宥,也是一个流放的下场,北方赤地寸草难生,纳税严苛,饿殍万千,你毕竟是段侯的子侄,是圣上的眼中刺。

又是吃不饱肚子,没新意。

段弗禾一阵苦笑,苦得心里都发酸了:恨不能生在寻常人家,富贵和权力,一样都不沾。

但沾都沾了,只要能免除一死,哪怕是流放千里,好歹不会有一把刀终日悬在脖子上。我只求以一良方相抵罪过,脱出牢狱。京中的姚黄和魏紫都开得极好,美则美矣,我却不喜。

弗禾的发言十分大胆,基本是明着在骂皇权了。

可辜辛丞却是缓缓地笑了起来。弗禾听见笑声正要抬头,就感觉到一片冰凉抵上了他的手腕。

刀片锐利,执刀的人也果决得很,一个轻巧的划拉,腕上立时出现了一个口子,血水如涓涓细流流淌而下。

辜辛丞这个废废,拿碗慢了几秒,洒出来好几滴。也就意味着想装满就要他多放几滴。

弗禾严重怀疑男主是在通过这种行为打击报复。

他忍了。

放完血,弗禾整个人更虚一层楼,难怪今天的饭菜里头好像加了不少补血的食材,该说辜辛丞这个文袍暴徒想得还挺周到吗?

辜辛丞将一整碗鲜红的血液递到一个随从手中,用雪帕细细擦拭掉指上不小心沾染到的血色,相比之下,弗禾的手腕只是草草被人敷药包扎。

有两味药材连国库中都稀缺,不过巧得很,段氏库房里的存货正好可以补齐。圣上龙体贵重,在用药前需有十个药人先行尝试,段公子,你且稍安勿躁。

辜辛丞一走出狱门就随手丢掉了崭新绣锦的蚕帕,嗓音冷冽:看紧人,本官和娘娘都不希望此人发生什么差错。

刑部官吏卑躬屈膝地谄笑:大人,您放心。

冰冷牢房里的弗禾挪啊挪,好半天终于重新回到他的老位置,半坐着倚在墙上,头晕目眩,视物出现重影,心跳速度快如雨打擂鼓,呼吸逐渐不畅。弗禾反应迟钝地想:遭了,又要休克!

每天都在生死边缘徘徊!

求生欲旺盛的弗禾当机立断,直接抓住手边装酒的瓷壶,用尽全身气力甩了出去,酒壶撞上围栏摔得稀碎,动静自然也大得很,马上吸引到了狱卒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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