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养过一个幼崽,从敌人手里扣下来的孩子,她养了许多年,最后那个幼崽……她忘记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跟朕走?”花韶月将丝巾叠好放进自己的袖袋里,站直了身子,朝着她伸出手问道。
小姑娘有些被触动,薛怜滢望着花韶月犹豫地想要伸出手搭在那双白皙如玉的手掌上时,被那群太监宫女打了一巴掌的宫女猛地扑上来。
只见她满身尘埃,半边脸颊红肿难看,她扑腾在薛怜滢的脚边。看似对花韶月忠心耿耿,虚虚地拦住她,实际上她抓着薛怜滢的双腿让她动弹不得。
“公主殿下,你可不能被眼前这人蒙了眼,她可是杀了陛下的人啊!”宫女抱着薛怜滢的腿哀嚎着,控诉着花韶月父亲的所作所为。
明摆着告诉薛怜滢,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她的杀父仇人,也是因为这个人,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才会沦落为今天这个地步。
失去富丽堂皇的宫殿,数不尽的珍宝,变成了连如此低等的太监宫女都可以欺负的存在。
宫女觉得,她应该要恨花韶月,而不是选择跟她走。
薛怜滢的一切都因为花韶月而失去,所以她恨花韶月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像是被迫接受了宫女对花韶月的怨恨,薛怜滢眼里有了片刻的迷茫,她似乎在想为何自己印象中的好人大姐姐会和父皇的死亡有关系呢?
“这就怕了吗?”花韶月莞尔一笑问她,“如果不愿意……”
花韶月还没说完话,薛怜滢猛地从宫女的怀里挣扎出来,她身上扑过去。
娇小的身躯从对方手里挣扎出来已经耗费所有力气,以至于她走向花韶月时,踉踉跄跄的跌倒过去。
温热的怀抱,不同于她平时里躺着的被褥。她记得下雨天时的寒冷,躲进被褥里怎么也暖不了。可这个怀抱不一样,一下子就暖入了她的心窝里。
“愿意……愿意的,滢滢愿意跟你走。”薛怜滢糯糯地回答,嗓音里充满了无助。生怕花韶月听不清自己的话,薛怜滢再次强调了一遍。
又像是濒临死亡的人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紧紧地拽住,怎么样也不愿意松手。
于她而言,花韶月便是这样的存在。
花韶月将她抱进怀里,按着她看向那几个太监宫女被侍卫们压着的模样。
她凑近了薛怜滢的耳边,如同恶魔间的低昵般说道:“那你好好看着这些人的下场,如何?”
薛怜滢睁着眼,略显迷惑地点了点头应和道:“好。”
“乖孩子。”花韶月欣慰地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她抬了抬手,示意让他们动手。
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青石板砖上开出冬日里的红梅,鲜艳得夺目。
一个咕噜声,一双眼瞪着薛怜滢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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