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静静注视她,不咸不淡地叫她的名字,“苏念念。”
秋月白头皮一麻,却依旧装聋作哑。
谢虞自诩自己脾气一向很好,但在苏念念面前,无论是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还是耐心,统统被对方毁得一干二净。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发现她的背脊不动声色地绷直了,绷紧了。
电梯一停,秋月白立刻冲出电梯,刷指纹开门,丢书包回房间一气呵成。她正准备将门反锁,谢虞却伸进来一只手将她阻止,她缓缓将门推开,眼中情绪剧烈翻滚。
秋月白本想装作视而不见,但她见谢虞打算一直赖在这里,便慵懒地靠着门边仰头看她,“校长还有什么事吗。”
谢虞一言不发,秋月白便轻笑着垂眼,“难道校长你也打算跟苏文柠一样强迫我吗?”她抬手挽起耳旁的长发,笑得漫不经心,“苏文柠她没有得逞,倒是便宜校长你了。”
谢虞听得眉心止不住地跳,她冷声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
小孩茫然地抬起脸庞,“难道是我误会了?其实校长你对我没意思?”
她目光灼灼,清亮的视线仿佛要看进谢虞心底,谢虞不自觉地心虚转开眼,抿了抿红唇。秋月白轻勾唇角,“那就是我误会您了,不好意思,我向您道歉。”
虽然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她的语气里却没有丝毫道歉的意味。此时的苏念念就像一朵浑身都长满了刺的玫瑰,戒备着所有靠近她的人,包括曾经她最依恋信任的谢虞。
谢虞心里发堵,却又拿她毫无办法。
僵持片刻,谢虞最先败下阵来,“明天还要考试,你早点休息。”
她转身离开,笔挺的背影看起来比秋月白的模样还要狼狈。
秋月白倚在门边笑,语调轻佻,“校长这么重视我的成绩,那我考好了有什么奖励吗?”她装作苦恼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在谢虞回头的刹那笑得无比灿烂,“比如说,让我尝尝跟一中清冷禁欲的校长搞地下情的滋味?”
谢虞恼羞成怒,一句“放肆”差点脱口而出,但她最终在迎上秋月白杏眼波光流转之间的调戏后落荒而逃。
秋月白慢条斯理地转身,她谅谢虞也不敢进来,便堂而皇之地将房门打开,里面的任何一点动静都能清晰地传到谢虞的耳朵里。谢虞背倚着沙发,太阳穴隐隐抽痛。
看着苏念念如今这副模样,她突然有些后悔了。
当初苏夫人来带走苏念念的时候,她就应该阻止对方。什么需要各自分开冷静一下,全都是她替懦弱的自己找的借口。
可现在她却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她眼睁睁看着苏念念一天比一天反叛,却什么都不能做。她不敢凶她,生怕她叛逆得更厉害,她也不敢对她好,生怕她误会自己是对她别有所图。
谢虞突然有些气馁,她活了三十多年,博览群书,却依旧不知道该拿苏念念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