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善正在嚷:“娘你放开我!”
寿华上前:“别闹了你就!”
郦娘子气急:“看我不打死你!”
杜仰熙伸手:“丈母息怒!”
琼奴无奈:“哎呀外头都听着了!”
几个人还在争夺五娘手里的棒槌,几乎乱作一团。听得这一阵惨叫,才惊骇地回过头来,就看见杨羡好像一颗冬瓜,砰砰砰砰滚下了楼。
乐善房间里,杨羡躺在床上昏睡,磕破的脑袋和骨折的右脚此刻都裹上了层层白巾。
这边郦娘子阴沉个脸,刚要拿棒槌教训乐善,乐善马上跪下了,撒娇道:“娘,女儿错了。”
郦娘子数落道:“你多能耐啊,看把人家吓的,你也知道错?我分明生了个汉子,你比汉子还大胆!”
乐善嘟囔:“娘,他自个儿摔下去的,原也怪不得女儿。”
郦娘子再次抬起棒槌:“还敢跟我琐碎,就不是你撵的,也是被你吓的!”
乐善一瑟缩,忙向寿华求救:“大姐姐!”
寿华低声道:“娘,五妹夫刚摔了腿,身边不能没贴心人照料,留她将功折罪也好。再说真要打坏了,心疼的还不是您自个儿。”
“砰”的一声,棒槌拍在桌上,郦娘子冷声道:“我还真就狠下心了,打今儿起,你哪儿也别去,专心顾着你丈夫,不许旁人帮手。但有半点不周处,不许再踏进郦家,也别再管我叫娘,哼!”
寿华扶着郦娘子离开,小声道:“您消消气,已遣了千胜回杨家去了,只说您舍不得女儿,要留新婚夫妇多住两天,等过几日妹夫腿好些了,再派车送回去,免得惊着杨家。”
“冤孽哦!”郦娘子回头,看见乐善还站着,恼怒道:“还不去看顾女婿!”
乐善满脸无奈:“就去了就去了!”
床上的杨羡翻来覆去,一会儿叫“水”,一会儿叫“疼”,乐善端茶递水、换药扇风,被他支使得团团转。
在乐善看不见的时候,杨羡得意地弯起嘴角。
廊下,乐善正指使春来替她煎药、加炭,郦娘子突然出现,乐善连忙夺过春来手里的蒲扇,大力地扇起小火炉来。
郦娘子心知肚明,重重哼出一声。
炙热的阳光下,乐善被阵阵热气熏得汗湿后背,面颊都被黑炭污了两道,神色越加忿忿。
杨羡还躺在床上,乐善端着药碗,一脸虚伪假笑:“官人,喝药了。”
杨羡扫她一眼,冷笑一声。
乐善温言软语:“知道官人怪我,可我这两日衣不解带,二更天就起来煎药,眼睛熬红了,手指都烫出泡了。念在我一番辛劳,官人多少喝两口吧。”
杨羡讽刺:“如此小意殷勤,还不是怕我不肯吃药,丈母又要怪罪,安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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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善当场就要发作,强行忍住,舀了一勺药,细心吹了吹,送到杨羡嘴边,柔声道:“又错怪我了不是?你不肯吃药,腿上作下病根,何止伤在你身,更要折我的福寿。看你夜夜不得安枕,我这心里也不落忍啊。官人!”
杨羡眼看那勺药送到眼前,乐善甜美的笑容也近在咫尺,心头得意:郦五娘啊郦五娘,你也有今日!
他面上不动声色,假作大度地抿了一口,乐善笑着又送来一勺,他一口吞下。
下一刻,乐善突然逼近了:“官人知道这药汤里有什么?”
杨羡陡然变色。
乐善贴在他耳畔:“是砒霜啊。不出三刻,你便会七窍流血,肠穿肚烂!谁说官家赐婚推脱不得,我郦五娘宁可终身守孤孀,绝不嫁你这烂王八!”
杨羡劈手打翻药碗,把人重重一推:“好毒妇!”
杨羡只觉得肚里阵阵发热,不禁信以为真,忙以手抠喉咙,在床边吐得昏天黑地。
乐善忍笑,郦娘子和福慧闻声匆忙跑进来。
郦娘子问:“怎的了?又怎的了?”
杨羡一手指着乐善,刚要说话,又哇地一声往外吐苦水。
乐善委屈道:“娘,他非说我下毒害他,连药盏都打翻了,可不把人白白冤死!”
郦娘子好言安慰:“女婿,女婿呀,这回你真冤了五娘,药是我亲自去药房抓的,生怕煎好的药太苦,还叫五娘先试过。况你们是夫妇,这儿又是她娘家,你真有个好歹,出脱得了她去?”
杨羡一愣。
乐善哈哈大笑,寿华一拍妹妹的手臂:“又淘气!”
乐善冷哼一声:“谁叫他装模作样不肯喝药,辜负我一番好意,”她做了个鬼脸,“下回看他还敢?”
郦娘子抬手要打:“你这丫头好生胡闹!”
这时,琼奴匆忙进门,说:“娘,杨家派人来接了。”
寿华吃惊道:“不是说好了再住几日,这就来接了?”
“说是宫里的婕妤娘子归家省亲,要赶紧接了一双新人回去拜见。”
刚才还脸色惨白的杨羡靠在枕上,突然笑出声来:“哈,郦五娘,这回是你死期将至了!”
乐善登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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