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白鲤一出门,正看见守在门口没有离开的乐伊,忙问道:乐阁主,您有伤药么?主人他受伤了。
乐伊本来以为红雀先把自己叫过去问白鲤失忆的事,结果见到的确是白鲤说红雀受伤了,一时间有些懵逼。
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重!挺重的。白鲤想也不想地答道。
呃他晕倒了吗?
那倒没有。
那就是不重,不用管他。乐伊松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白鲤瞬间就怒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是不是药阁阁主!主人受那么重的伤你居然说不管?
乐伊被吓到一哆嗦,连忙解释: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楼主他从来不让我给他包扎!他自己也不处理,我又打不过他,那不是只能等他晕吗!
门被红雀推开了,乐伊一眼就看见红雀一边整理乱糟糟的衣襟一边有些埋怨地看了白鲤一眼。
楼主这衣服是什么情况?等等白鲤他刚才说,楼主他伤到了?
红雀多少年没受过伤了。
乐伊脑海中闪过一个诡异的画面。
他伤的是哪???
第15章失言
红雀在屋内听见声音不对,连忙冲出来一把抱住白鲤,再回头瞧乐伊的时候,却见赵铃不知道从何处出现的,已经拦在了乐伊的身前。
红雀把头撇开,拒绝了这份狗粮,他看向白鲤道:好好好,我包扎,别听他瞎说。
乐伊见红雀果真受伤了,这才反应过来时间太短,不够做完一次的,便也不再继续歪歪,忙问道:伤到哪了?我看看。
这里。
红雀往自己左肋处随意比划了一下。
伤伤心?
乐伊还是被自己方才的奇怪想法带偏了思路,又实在没法相信红雀居然会受伤这个事情,他奇怪的看了看白鲤,白鲤却浑然不觉。
红雀:
我真伤着了,有什么外伤的药随便给我用用就好。
真受伤了?外伤?赶紧给我看一下。
乐伊立刻认真了起来,说着就想去查探红雀的伤处,却被白鲤不动声色地拦下了。
不用了,我已经看过了,乐阁主您把药给我就好,我会包扎的。
白鲤整个身子还挡在乐伊的身前,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
乐伊:?
这是到饭点了吗?我怎么好像闻到一股醋味?
屋内,白鲤用略湿的棉布轻轻擦拭着红雀左肋上的伤口旁边的血迹,水渍凉凉的感觉总让红雀觉得心口发痒。不一会便有些受不住,想要自己来,白鲤却不肯,最终红雀也只是庆幸他没有坚持跪在地上做这些事,不然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了。
你真的不用做这些
红雀抬手收了白鲤的棉布,白鲤也没做抵抗,只是转身开始仔细地将药膏涂在药棉上,再将缠好的纱布覆在红雀的伤处。红雀明显感受到他的手在抖,不知道他是出了什么状况,忙伸手握住他的手掌,他的手掌有些凉,略低于自己的体温,两只手覆在自己的伤处,压的伤口有些疼,不过红雀没有在意。
这是怎么了?
只见白鲤盯着自己手下已经开始晕开血迹的白布,深吸了一口气道:主人属下斗胆,您以后能不能注意着些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尾音,竟能听出些哽咽的意味。
红雀一惊,就听白鲤继续说道:
方才乐阁主说您之前从来不上药包扎可是真的?
那语气并不是责备或是质问,而是带了些浓浓的心疼,红雀这几年独自一人惯了,习惯了撑着坚强的外表拒绝他人的关心,此时被白鲤这么一说,早已被这份心疼砸的乱了心神。被白鲤按住的心口处仿佛又烫了几分。
我
红雀从来就没在乎过身上的伤,此时却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先生抓住错误的学生,只不过愧疚的点并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是又让对方心疼了。
红雀没有回答,白鲤却仿佛从他的沉默中看出了什么似的,继续问道:主人为何不上药?
红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本来暖洋洋的心里竟忽然泛出一股酸溜溜的委屈,他直盯着白鲤,用尽了全部的意志力才将那句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憋得他很是难受:还不是因为你不在!以前都是你帮我上药的!
红雀本来已经做好了想小时候那样再被白鲤数落一顿的打算了,却不料白鲤仿佛听见了自己心里那句话一般,嗓音低沉而又温柔地说道:主人若是不愿意让乐阁主包扎,以后就都让属下来好吗?或者至少您自己
看着白鲤那副认真而又心疼的神情,红雀突然感到内心深处一处柔软的地方颤动了一下,一股许多年都不曾有过的情绪从那处涌了上来。红雀轻叹一声道:我是不放心让别人来,别人离我这么近我不舒服。
白鲤的动作忽然停住了,抬头看向红雀的眼神变得无措起来。他的手依然扶着还没绑好的纱布,身体却不自觉地往后退去。
属下我,不知道主人不愿被人近身属下知错。
红雀知道白鲤此刻在想什么,连忙一把将他拉了回来,近的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说道:不包括你。
主人?
我说不放心别人,这个别人不包括你。
红雀又重复了一遍,认真地对白鲤说道。白鲤的动作停了很久,久到红雀差点以为他把这句话也给屏蔽了。白鲤低声道:那主人现在是希望属下在您身边吗?
嗯。
白鲤将这话问出口的时候,就带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期待,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期待着哪种答案,然而在听到答案的那一刻,他的心里还是不可抑制地卷起一阵欣喜,那个嗯字像是带了温度一般,一下子暖到自己心里去了。
属下知道了。
白鲤裹好最后一层的纱布,最后打结的时候略微用力将布条紧了一下,让药棉按压住伤口起到些止血的效果。
嘶疼
红雀本来是极不在意疼痛的,明明带着这样的伤口行了一路也一直面不改色,就连曾经用自己试药时的毒发都没让他喊过一声疼来。
然而他此刻一到白鲤面前,却仿佛忽然间多了几分孩子气,轻轻一碰那伤处都能喊出疼来,似乎那些他一个人时强撑着的坚硬外壳此时已经全数瓦解了,再没有半分忍耐与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