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嘞!三儿娃娃从书店出来那个样子,我可看到了哦,啧啧,真是不晓得丑,被搞成那样,还跑出来丢人显眼。
要说,搞他的人也太狠了,我看他衣服都快揉烂了,手也紫了,啧啧,这么放得开啊。
本来唐立言正埋头记着情况,这些话跟虫子似的,一下下钻进耳朵里头,怎么听怎么不得劲。
尤其是一个尖细的男声说:有钱人家是不是就喜欢搞这种不干不净的娃娃啊,能玩哈哈哈。
唐立言一下子搂不住火,准备脱下警服冲上去理论。
还好阮明知在一旁拉着,眼疾手快地把唐立言拉走了。
唐立言直到上了车仍是盛怒状态,劈头盖脸地问阮明知为什么拦住自己。
你这警服一脱跑过去,再被街坊一举报,可能就再也穿不上了。阮明知说,言哥,收收脾气吧。裴老板自己都没说啥,你何必置气呢?反正也不是真的。
唐立言无法跟阮明知解释原因。他自己都解释不清。
他把蔡寻带去书店,是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却也是诚心想让裴山开心的。
他把裴山折腾成那样,有在气头上的缘故,更多的是,从没曾想过后果。
是真的不会往后细想。唐立言的习惯是,想,就做了,气,就发泄,不乐意,就找事情让自己乐意。要不然,也不会包一背,就往雁城跑。
可这次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开始思考,裴山现在怎么样,以后又要怎么顶着更猛烈的风言风语在这儿过下去。
自己说过的话虽然忘了大半,但他能记得裴山当时的反应忧惧和惊慌,然后背过身去,肩膀在颤抖。
是很不想面对吧。被伤了心?
像在印证什么,唐立言想到裴山那个眼神时,心脏突然也狠狠疼了一下。
这种反应很不对劲。不会是共情,他鲜有这种东西;也不会是身体出了毛病,定期体检一切正常。那是什么?唐立言不自觉伸手按了按心脏,感受到手下那玩意儿正胡乱跳着。
哪怕是在赛道上要翻车了,他都不曾这么慌乱过。
车里就这么沉默下来。直到引擎嗡嗡作响,空调也开始送风,唐立言才突然盯着窗外,自言自语地问:是不是太过头了?
啊?什么过头了?阮明知一头雾水,看了看窗外,没开过头啊,这不是才到书店吗?咱中午是要去食堂对吧?没过,还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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