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哪知道去?
裴山笑着,揉了揉唐立言的刺头,说:因为我觉得每一次日出都是新的。新的云彩,新的水流。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裴山说,我平时不会想要去找它们之间的不同,但如果身边是你,我愿意去发现。
警官似乎并不接受这个答案,欲言又止了一会,也不知道心里拐了多少弯,也对。反正现在你是我一个人的。
裴山笑着点点头,顺带摸了摸他的耳垂。
那他现在在哪里?唐立言追问。似乎今晚要就这个话题聊到底。
裴山便也陪着,抬头看着满是蜘蛛网的天花板,天上。
天上?他牺牲了?
聊到这个话题,裴山突然觉得心口刺痛,可又怕自己不说话会让唐立言多想,于是刚刚扶上心脏的手又拿了下去,不知道能不能算牺牲,但确实是不在了。
为什么这么说?唐立言问。
挺复杂的。裴山苦笑道,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错。
唐立言又不说话了。
裴山也能猜出来对方在想什么。唐立言的世界里,是只有当下的,他无比擅长人间的游戏,对爱也是潇洒自如,说爱就爱、说放就放。可爱里掺了点生死,就没那么自如了。裴山想,这人大概是在衡量自己与一个死去的白月光哪个更重。
他叹了口气,一个翻身,坐到了唐立言身上。
弯腰的弧度正好,低头的曲线也正好。被子里正严丝合缝贴着的部位,也一点点有了反应。
这种氛围不如刚刚热烈,裴山却也能感受到身体的燥热。但还有些问题没解决,这热度变成了沟通的催化剂,他好像能看到眼底人的表情一点一点缓和下来。
立言,你刚刚在害怕?裴山问。
唐立言摆出不屑的笑,怕?你看我怕过啥?
唐警官这辈子没爱过什么人,没付出,自然也就无所畏惧。可这一次,他却是掏出来真心的。最脆弱的地方就这么暴露出来,他却不敢认,只能拿吊儿郎当的假笑掩饰过去。
裴山也没戳穿他笑里的刻意,只是爬起来,跪坐在他的腿上,拿鼻尖蹭着警官的脸。
是。你天不怕、地不怕。裴山用嘴唇的温度融化爱人的担心,可是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