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阿尔凝眉沉思后道,我找到了一个老人,他在阿拉赫尔森林边生活了快九十年,他的儿子对阿拉赫尔还算熟悉,偶尔会给冒险者带路。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
尽快。秦郁说。
我明天早上带你们去找他。阿尔还想说什么,突然闭了嘴,看向虚掩的门。
那边女仆敲了敲门,小麦色皮肤的女人看着阿尔道:老爷,饭准备好了。
你们端上来吧。阿尔道。
是。女仆欠身,转身离开。
秦郁皱眉:这些人可靠吗?
阿尔笑起来:她们都是因为饥荒或者内乱逃来这边的,对圣殿可没什么好感。
嗯。秦郁点头,突然开口,这次,就我和安德拉去吧。
我以为你要说什么,这么严肃。阿尔仰躺在对面的沙发上,咧嘴一笑,我本来也不打算去,我准备送你们过去后,就回圣都。
秦郁没说话,但神色并不认同。
总得有人回去看着吧,现在的阿蒙斯特家族的族长会保下我的。阿尔道,见仆人分别端了香煎肉排、白面包和浓汤就说,先用餐吧。
他既然做好了选择,秦郁也不再多说。
安德拉突然开口,有点不熟练地喊阿尔名字:阿嗯,阿尔,这个。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小手指骨头,已经被磨得很光滑发亮。
给你。见阿尔没接,安德拉又往前递了递,示意他收下。
阿尔倒不是不愿意收,他只是有点惊讶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简直是受宠若惊。
毕竟安德拉就没怎么给过他好脸色,还给了他一手刀。
你拿着吧,安德拉给你肯定是有用的。秦郁看不下去了开口,然后对安德拉道,好了,吃饭吧,待会还要给你把脚上水泡挑掉。
阿尔接过那指骨,忍不住问:这是谁的指骨啊?
安德拉像个小学生一样端正地坐到桌子前,眼巴巴看着秦郁等吃饭,一边不太在意地回答:我的。
阿尔:?
秦郁抓起安德拉的两只手,仔细摸过,确定对方没哪里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缺斤少两,才松一口气,然后看向安德拉。
我也不知道,但我确定那就是我的骨头,红是这么说的。安德拉慢吞吞道,听说里面有我十分之一的力量,不过你得装好一点。
秦郁闻言笑了笑,看向阿尔:你就先收着,也许会派上用场。
算是你帮了安德拉这么多的回礼。
他把回礼读得很重。
阿尔听见他的话简直要翻白眼,把指骨收起来,也不知道对方在计较个什么,他可喜欢女人,最好金发大胸。
用完晚餐,两个人才终于洗到了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个热水澡,前段时间全靠秦郁的水系魔法。
秦郁从热气腾腾的洗浴房里出来,走进阿尔安排的房间,就见安德拉穿着睡袍坐在他房间的床边发呆。
安德拉。秦郁坐到他旁边,怎么过来了,我还准备待会过去找你。
安德拉奇怪地抬头看他:阿尔说这就是我的房间。
秦郁瞬间明白了,大概是恶劣的指骨礼物的回礼。
算了。他抓抓湿漉漉的金发,我先帮你把水泡挑了上药,待会再去找个房间。
安德拉耷拉着小腿,茫然看他:为什么要找房间。
嗯秦郁捏着他脸颊往两边拉,这可是你说的。
然后在安德拉揉着脸颊的愤怒目光里去找针、酒精和药膏。
等折腾完已经深夜,安德拉早就困得歪来倒去,秦郁一宣布可以了,就睡过去,整个人陷在被褥里,胸膛轻微起伏。
秦郁笑一会,洗了手也躺在床上,很快睡过去。
他又做梦了。
第70章第四个世界雪和春天。
梦里下着雪,已经是冬天。
虽然丧尸因为寒冷而行动迟缓,但原本可以作为食物的动物也藏了起来。
木屋周围秦郁开的一小块菜田变得光秃秃,被白雪覆盖。
一切都很安静,甚至能听见风吹后雪落下的声音。
梦里的秦郁看上去比之前要沉稳和年长一些,他支着手,在点着灯的桌前昏昏欲睡,面前放着翻了几页的过期漫画书。
风一吹,木门发出声响。
那个秦郁从梦中醒来,腾地站起来:开心?
打开门,外面却什么也没有,只有簌簌的寒风。
秦郁握着门把的手骤然攥紧到青筋绷起,面色却平静,他沉默地驻足,最后沉默地掩上门回到桌前。
而清晰知道自己在梦里的、不知几何年后的秦郁,捂着莫名心悸的胸口皱眉。
他重复着这样枯燥的梦,有时候是雪,有时候是风,有时候只是壁炉的火星炸开,梦里的自己陷进了冗长的等待。
房间里还放着双人份的生活用品,床上永远留着大半个空位,桌子上堆着只有开心喜欢看的漫画小说杂志,还有不知道从哪里给他搜罗来的小玩意。
直到有一天,窗外的雪化了,泥土变得湿润,困守在冬天的小屋来了新的客人。
秦郁听见错落的脚步声后开门,黑色眼睛在杂乱无章的人群里扫过。
没有。
他肉眼可见地变得失望和冷漠,整个人显得有些恹恹的:你们来做什么。
我很抱歉,我们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从人群里站出一个精干的女人。
这个他是谁,大家都很清楚。
秦郁嗯了一声,懒倦地抬了抬眼睫所以?
已经两年了他们几乎把整个华东区域翻遍了,那个人还活着的可能性能有多大。
女人欲言又止,转而道:前两天,我们遭到了丧尸的伏击,损失了几个同胞。那些怪物在进化。
冬天结束了,气温马上就会回升,丧尸们的活动也开始频繁起来,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去更寒冷的北方,和人类的大部队汇合。
嗯。
秦郁应了声,低头不知道想什么,一边道,我这里还有部分枪械药物,你们可以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