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他只能靠在厨房门口,玩着终端上的游戏,不时抬头看看贺砚予忙碌的身影。
玩了会儿后他嫌无聊,又把终端放下,开始仔细端详起贺砚予,目光略微出神。
贺砚予在侧身的同时注意到了苏晤的异状,问道:你今天怎么总是这样看着我?
苏晤被发现也没有觉得如何,依旧专注地盯着他:你认真起来的样子跟平时很不同。
听他这么说,贺砚予看起来有些不解,苏晤想着说道:你平常的时候脾气太好了,看起来总有种好欺负的样子,但是你认真做事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好像跟平时很不同。
贺砚予闻言问道:不习惯吗?
苏晤摇了摇头,想了想说道:相反,我觉得这样的你好像有点熟悉。
不等贺砚予出声,苏晤接着又说道:不说这个了,你们研究院的工作最近怎么样了?
贺砚予这时候已经将食材都准备好,因为要动火的关系,他稍微让苏晤靠后了些,接着才边处理着食物边回应道:我最近不怎么忙,前段时间都已经忙过了,现在只需要再检查点别的问题就够了。
他说到这里,又回头似乎欲言又止地看着苏晤。
苏晤伸手抵在唇边,失笑着说道:帝国机密嘛,我知道的,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会瞎打听的。
贺砚予似乎对自己这样的隐瞒有些过意不去:抱歉。
苏晤懒散地打了个哈欠: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工作保密本来就是原则问题,我知道的,我平常不也经常为了工作所以很晚才回来吗,今天还错过了去看孩子的日子呢。
贺砚予说道:我录了视频,等下给你看。
苏晤忍不住笑了出来:是特地替我录的吧?你今天从培育中心那边回来也不顺路,也是特地来接我的吧?你这人怎么每次照顾人这么周到,却老是不肯说呢?
贺砚予差不多弄好了吃的,先牵着人出去,把他按在椅子上,接着才回去端出了冒着热气的食物。
苏晤对着热腾腾的美食立即毫不犹豫地夸赞起来,苏晤在外从来都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谁也想不到他在贺砚予的面前会是这副甜腻的模样,嘴甜到几乎没有边,就连平常没什么表情的贺砚予也禁不住有点失笑,用食物堵住了他的嘴。
两人吃过东西,窝在沙发里看白天贺砚予在培育中心拍的照片和视频,苏晤没骨头似地靠在贺砚予的肩头,整个人缩在贺砚予怀里,神情慵懒得像只吃饱餍足的猫。
而相比之下,贺砚予却是不管什么时候都同样保持着端正的姿态。
看似性情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实际上却是合法伴侣,这大概是帝国很多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苏晤是帝国第一医院的首席治疗师,而贺砚予却是帝国研究院的机甲制造师,两人都是在帝国名气不小的人物,而他们的相识也非常的巧合。
但就是在各种巧合之下,他们开始恋爱,并且登记成为了伴侣。
他们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因为没有必要,也因为两人都不愿意接受太多的关注,但不管怎么样,他们就这样组建了新的家庭。
结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年的时间,而去培育中心培育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是十个月前他们共同做下的决定。
这件事情是苏晤提出来的,当然其实贺砚予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现在的帝国同性婚姻者不少,而很多人都会在婚后去培育中心培育出自己的后代,贺砚予在这之前没有向苏晤提过这件事情,是因为他知道苏晤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孩子的人。
但这次却是苏晤说出了想要个孩子这样的话。
虽然不清楚苏晤为什么突然间改变了主意,但贺砚予很快就同意了这件事。
而到现在,他们很快就能接他们的孩子回家了。
为了能够让没法前去的苏晤能够看清他们未来的孩子,贺砚予拍了很多的视频,几乎每个角度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而在苏晤看的过程当中,贺砚予也在低声地向他说明孩子现在的情况,以及在他去的过程当中培育中心负责人的叮嘱等等。
贺砚予向来细致,这时候也是同样,在他低声讲述的过程当中,苏晤突然间就不出声了,抬头看向贺砚予说道:你这么正经负责的人,将来肯定会是个好父亲。
他接着低头又看终端屏幕上那个沉睡在容器里的小生命,故意做出凶巴巴的语气说道:真是便宜了这个小家伙,她怎么就这么好运呢。
贺砚予好笑地说:你也会是好父亲的。
苏晤压根不这么觉得:我不是,我可没你这么好的耐心。
他们两个人又继续说了起来,聊的都是将来的日子,比如等再过半个月把孩子接回来之后,他们要注意些什么,比如在这之前他们要先准备什么东西之类的。
而也是这会儿,苏晤才知道贺砚予其实已经提前很久就去看了各种各样的相关书籍和视频,早就已经提前做好了很多的准备。
贺砚予的用心让苏晤忍不住又怔了会儿,贺砚予问他今天怎么总是这样盯着他,苏晤这才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我才知道你竟然偷偷做了这么多准备,这么相比起来,我是不是好像太不负责任了?
贺砚予摇头,出声纠正了他这样的心思:跟责任没有关系,你只是还没学会照顾人,你自己都是个需要照顾的。
苏晤眨了眨眼,说道:那你到时候岂不是要同时照顾两个?贺爸爸?
还没等贺砚予出声,苏晤就已经笑倒了下来,贺砚予无奈地看着他,看他毛茸茸的脑袋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像个不好驯服的小动物。
等笑过了之后,苏晤才重新坐了起来,换了副正经的神色说道:开玩笑的,我不会让你自己受累的,等之后我肯定会好好学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不过保证归保证,这也并没有影响他们继续在这气氛中做点别的事情。
沙发上的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们蹭到了地上,苏晤搂着贺砚予的脖子,低声说了几句,两个人不知如何就慢慢纠缠到了卧室里。
夜晚漫长,等到结束的时候,苏晤缩在被窝里,眯着眼睛不愿意再起来,还是贺砚予温声细语地劝着他起来洗澡清理身体。
在这之后,苏晤就枕着贺砚予的手睡了过去。
贺砚予和他相拥而眠。
卧室里面很安静,墙角的夜灯是替苏晤点的,他从前经常会做噩梦,醒来的时候不愿意见到满目漆黑的房间,所以贺砚予特地替他弄了盏灯。
房间里面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以及苏晤偶尔因为睡眠不安稳而动作的细微声响。
贺砚予睡得很浅,起初还会不时睁开眼睛替苏晤掖被子,等到夜深之后,也都慢慢没有了动静。
而不知过了多久,苏晤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了身侧已经确定熟睡过去的人。
苏晤动作很轻地从床上下来,从床头拿走了贺砚予的终端之后,他赤着脚没有声音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