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母一脸不自在地放下茶杯瞪他。
于父干咳了一声,哈哈笑着打圆场。
易晓天听到于母的话,如蒙大赦,灰溜溜地窜上了楼梯,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杨哥说于晨要出国,怎么于叔跟静姨的样子跟平常没什么区别,也没跟他提起这事呢?
会不会其实杨哥在跟他开玩笑?
站在于晨的房门前,他迟疑良久,还是敲了敲。
进来吧。
里头传来于晨的声音。
易晓天抿了抿唇,握住门把手推开了门。
他目光在房间里一转,就看到了正坐在小沙发那儿看书的于晨,少年靠在沙发靠背上,一边手肘支在扶手上,托着半边脸颊,纤长的眼睫微微垂下,是少见的慵懒姿态。
易晓天心里原本的侥幸,在看到房间角落里摊开的那个行李箱时破灭了。
没听到来人出声,感觉不对的于晨抬了抬眼,看到低头默默站在门口不说话的易晓天时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易晓天看看他,又默默地看看那个行李箱,抿着嘴巴不说话。
于晨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箱子,那个是
你什么时候走?
易晓天面无表情地打断他。
你已经知道了啊,
于晨眨了下眼,明天。
易晓天喃喃:这么快。
于晨:唔。
他总觉得易晓天的样子不太对,小天?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易晓天深吸了一口气,眼圈都红了,你他妈的故意的是不是?
于晨蹙眉:什么?
他放下书站起来,担心问,怎么了?
易晓天呼吸急促起来,胸口急剧起伏,只感觉有一团什么东西憋在那里,沉重得快让他喘不上气了。
别走。
他说。
什么?
易晓天的声音太轻了,近乎呢喃,于晨没听清,微微蹙了眉往前走了点。
易晓天抓住他的手臂一拽,近乎凶狠地把人拽到了怀里,枕着他的颈窝呜咽说,我错了,别走好不好。
他全身都在发抖,恐惧与惊慌攫取了他全部的理智,室内温暖如春,他却觉得浑身上下冷得要命。
他没有办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于晨真的走了,他要怎么办。
光是看到那个行李箱,他就觉得全身血液都冻住了,心口如同挖了一个大洞,任由寒风呼啸往来。
于晨也愣住了。
颈边的潮湿和身旁人微微发颤的身体都让他有些错愕。
他思考了片刻就有些明白了,抬手轻轻揉了揉颈脖子边有点扎手的短发,我只是去度假的,过完年就回来了。
易晓天愣了一下,猛地抬头,度假?!
嗯。
于晨眼里带着点无奈,我之前才病了一场,医生建议去温暖湿润的地方晒晒太阳调养身体,我爸觉得我们一家人很久没有一起度假了,就定下了行程,我也是考完试才知道,没来得及告诉你。
易晓天发愣,面皮慢慢涨红了。
你以为什么?
于晨好笑地问。
我以为
易晓天抽了抽嘴角,最后憋出个,艹!
于晨一挑眉,一本正经:不要说脏话。
易晓天别扭地啧了一声,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丢脸,又垂头把脑袋抵在了于晨肩上,闷闷说,你赶紧把刚刚的事忘了。
于晨偏了偏头,你是说什么?
易晓天不情愿地哼哼声如同蚊子,我哭的事。
于晨一本正经问,你刚刚哭了?
易晓天:
他郁闷地就着靠肩的姿势瞥眼看于晨,看出某人是逗他上瘾了。
我说你这人
他磨了磨牙。
于晨:嗯?
易晓天无话可说,报复性地张嘴在于晨脖子上恶狠狠咬了一口。
于晨猝不及防身体一僵,按在易晓天后脑勺上的手指反射性地蜷缩一下,眼神都空白了一瞬。
那一口很轻,比起痛,痒反而更多点。
易晓天当然不舍得真咬下去,他用嘴唇蹭着于晨脖颈间脆弱的皮肤,于晨身上熟悉的味道让他不安狂跳的心得到了抚慰,他用舌尖轻轻舔了舔,又一点点亲吻过去,一时间有点舍不得离开。
两人的呼吸都有点急促起来,于晨按着易晓天的后脑勺轻轻仰了仰头,琥珀色的眸底氤氲出薄薄雾气,唇间轻轻呼出一口气,低低叫了他的名字,小天。
这一声轻哑的叫唤让易晓天醒过神来,此时此地确实不适合他们胡闹,他抬起头,像是对肉骨头恋恋不舍的小奶狗,一边稍稍后退开,一边眼中满是眷念渴盼。
于晨垂眼看了看他,细长微凉的手指托起他的下颔在他唇角亲了亲,如同是对他乖顺听话的奖励,额头相抵地笑着对他说了一声乖。
一个星期以后就回来了,
他说,不会太久的。
说完,松开了他。
易晓天稍微还有点闷闷不乐,垂头丧气地在对过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了。
你呢?
于晨也坐了回去,问,寒假有什么打算吗?
易晓天颇为自暴自弃屈起腿抱着膝盖嘟囔,没想好。
家里没人,现在连于晨都不在,他孤家寡人一个,看来又要跟游戏一起醉生梦死了于晨看了看他,思忖了片刻,上次去过的林间画室,你后来还有去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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