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喜欢她,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她好,我们同为一人之女,但就是因为她是双S级的omega,而我只是B级,所以在我父亲的默认之下,我被我的母亲亲手挖去了腺体。
那样的宋溪让是周颐从来见到过的,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妻子是温柔的,体贴的,善良的,但是那一次的见面她们却撕碎了最后的伪装:你知道被生挖去腺体的滋味吗,周颐?
宋溪让是那样笑着问她的:你知道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却无法与对方标记的痛苦吗?
周颐怔怔的看着面前站着的人,明明宋溪让的模样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但是她却已经认不出对方了,这些和展信佳,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明白。
既然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那为什么不报应在她的头上呢?
有啊,当然有。宋溪让轻轻地笑了起来,眸中寒冰如霜,因为她喜欢你啊,为了你,甘愿当个废物啊,甘愿被宋家遗忘啊。
宋溪让看着她,目光中再也没有她熟悉的情谊,只是满满的不甘:为什么呢周颐,为什么我对你那么好,那么温柔那么体贴,可你在夜里却总是会叫道展信佳的名字呢?
就那么爱她吗?就那么无法忘记吗。
宋溪让不明白,她不明白。
明明和周颐结婚的人是她,在一起的人也是她,可在周颐的心里却始终留着展信佳的影子,或者周颐真的伪装的很好,真的也是竭尽全力在弥补,在负责,在喜欢她,可那些那些都不是爱啊。
都不是会让周颐夜夜失眠,辗转反侧想忘记而又忘不了的爱啊,周颐是喜欢她,可是从她到尾的爱的人却只有展信佳。
宋溪让不甘心,也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总是如此。
明明她才是宋家唯一的继承人,可是偏偏所有人却更加的喜欢一个插足了别人婚姻女人的孩子。
她恨呐。
可更恨的是明明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明明她没有做任何事,明明是展信佳自己放弃了周颐,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幸福,是周颐自己选择了遗忘,选择了放下展信佳,而她只是给了一个周颐来京都的机会,只是把周颐放到了自己眼皮底下。
可到头来他们却觉得所有的错事,所有的坏事全是她一个人干完干尽的,难道是她把刀架在周颐的脖子上逼她和她结婚了吗?
没有。
她甚至在周颐和展信佳分手这件事上没有做过任何的手脚,是展信佳她自己关心则乱,因为几个小小的意外而慌了神,慌不择路地抛弃了与周颐所有的海誓山盟。
可到头来周颐还是没有忘掉。
哪怕她们已经结婚了,都还是如此
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
闻言,展信佳眼中的湿意再也掩盖不住,决堤而下,她忽然伸手有力地抱住的周颐,把周颐抱的紧紧的,像是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躯之中一样。
谢谢她喃喃道,谢谢你能爱我
周颐亦回抱着她,轻轻道:也谢谢你能爱我,所以展信佳你的手术,让我参与吧。
我或许唯一能派得上用场的就是腺体里所有的那些信息素了我曾经那样的怨恨,可如果它们能救你,我想我会感激。
展信佳身子一抖,猛然退出了周颐的怀抱:你说什么?
她不可置信道:你在说什么!?
周颐神色不变,依旧在笑,而指间却温柔地摩擦着她的耳坠,嗯?就这样。
她说一不二道。
展信佳定定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她那么了解周颐,所以单看颐的表情便知道这件事情周颐早已做好了决定,甚至跟她是否有想起那些曾经的往事无关。
你知不知道展信佳张了张口,想问周颐知不知道如果她任由别人提取了她的信息素,那么她会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陷入因信息素不足而导致的情绪紊乱,记忆力衰退,神经脑细胞退化?那毕竟是从腺体里抽取维持AO身体机能最重要的信息素。
她她怎么可以这么犯傻?
展信佳眼睛又红了,周颐见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今天怎么这么爱哭啊?
她知道展信佳在担心什么。
确实,对于普通的alpha或omega来说信息素的不足确实是会有相当大的影响,但她不会。
她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但她总记得有谁告诉过她她的信息素,或者是她的腺体是很特别的。
只是抽取一些罢了,不会怎样的。
当年的宋溪让,可是抽了她一次又一次呢
展信佳绷着脸不说话,眉头紧锁,一看就是对周颐的决定是不赞同的。
周颐轻叹了一声,拉过了她的手,安抚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展信佳,我想你好好的,好好的活下来
她的目光是那么的专注,是那么的深情,上次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至宝那般,她拉着展信佳的手抚上了她正在跳跃的胸膛:
我要你好好活,我们会一起长大,结婚,然后生一个一个可爱的孩子。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差一点眼眶里的泪就要流出来了。
她想起了她们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那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的存在,那些年里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却不曾想过在异国他乡,展信佳那么瘦小的一个却独自孕育着她们共同的孩子。
AO之间有一个孩子是极为简单的事,但在孕期omega和孩子都需要有alpha足够信息素的陪伴。
可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只在怨天尤人,只在埋怨曾经。
她还记得那天展信佳在强吻她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展信佳问她,如果她真的曾经堕过胎呢?如果她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呢
她还会喜欢她吗?
为什么不呢?
展信佳呐我又好到哪里去了呢?
这样碌碌无为又虚伪的我有什么让你值得付出所有的呢?我口口声声爱的是你,可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从来没有陪伴在你的身边过,我所有以为的爱都是我强加给你的束缚。
那些年,你在几万公里之外听到我和宋溪让结婚,有了孩子的时候,你该有多痛,有多难过
这是这些天周颐从来不敢认真的往深处想的,她曾以为自己对这份感情是坦坦荡荡的,也更以为比起展信佳爱自己,她更爱得多的多,可重活了一世之后才知道她错的是那样的离谱。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那么多年里展信佳曾那样默默无闻的爱着她,守着她,陪伴着她。
周颐终是忍不住眼中的热意,为了不让展信佳看见,她错开了脸,所以自然也就没有见到展信佳脸上那流露出的哀伤。
她知道她的展信佳也重来了,在她更早的之前,重新来到了这世上,然后等了她许久。
好。良久,周颐听到怀里的那个女人这样轻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