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贴近,董灵鹫简直能听到他激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样。
这段亲密接触转瞬即逝,但光是这么做,郑玉衡已经浑身僵硬,嗓子冒烟,手心握得潮热一片。他刚大胆唐突完,又像是被自己的矜持、清高,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自愧地说:臣
董灵鹫笑望着他。
郑玉衡抿了抿唇,这回已经发誓发得眼眶都红了,道:臣罪该万死。
董灵鹫说:万死有多少种法子,你可都知道吗?
郑玉衡为这话惊了一下。
她道:有一种死法说不定你会喜欢的。
郑玉衡脑海混沌,一时想,是不是要他为自己的罪行羞惭撞柱而死,一时又想,是不是他做得不好就要被挂在房梁上示众,或是皇帝陛下知道了他的居心叵测,那该是种什么样的死法?
他微微怔愣间,董灵鹫挑着他衣领的手松了松,环到后颈,按着他的脖颈压下来,姿态从容优雅,仿佛是郑玉衡投怀送抱一般。
她轻咬了一下小太医的软唇,贴着他,气息湿柔芬芳,轻问:喜不喜欢?
郑玉衡大脑宕机,完全反应不过来。他直视着董灵鹫的脸庞,竟然忘了冒犯两个字怎么写,一时间,年少气盛的血气瞬息间冲了上来。
他回抱住,环着她的肩,将太后娘娘圈在这座交椅上,椅子下方的踏床早被踢到后面去了,檀木间发出吱嘎沉而悠长地颤动声。
郑玉衡用身体圈住了她,屏风上的金钗、步摇,透出不停晃动的影子。
他哑着声唤:娘娘您不能、不能这么待我。
董灵鹫意有所指地道:不是补偿么?
郑玉衡顷刻间想起明日以后,就要被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监督的事情,十分的亢奋被驱散了八分,但还很是热切,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他贴着太后娘娘的额心,声音中既翻涌着蓬勃生长的欲、又卷席着沉沉的委屈:您就只有今天,为了补偿,才这样吗?
他觉得自己会死的,一定会死的。在尝过这么甘甜、那么动人心扉的亲密过后,如果要在小皇帝的面前装一个超凡入圣的谦卑纯臣,不能再看娘娘一眼的话,他一定会被内心的煎熬逼死。
董灵鹫表面上考虑了一下。
她对男欢女爱的体验其实很一般,先皇帝在迎娶她之前早有通房,说不上差劲,但也不过如此。而后两人虽然恩爱了一阵,也仅止于寻常闺房之乐,并没什么稀奇的。
随着时间推移,她甚至越来越远离那种两心相贴,彼此交融的床笫之欢,余下的只有冷寂、漫长、和索然无味,所以明德帝离世前的五年,她都没有丝毫舒展私欲的心思。
直到看见郑玉衡为止。
她一身冰雪,竟被重新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