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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灵鹫嫌他衣服湿了,便语调温然、半哄半骗地道:玉衡,把领子解开吧,我给你擦擦。

郑玉衡眨了眨眼,对这话不疑有他,伸手随意粗糙地扯开衣领,向前靠过去。

董灵鹫扶住他的背,从袖中抽出一块素净的丝帕,按着帕子的一角,轻柔地擦拭着他的脖颈、锁骨,将上面沾到的晶亮酒液一一擦净。

郑玉衡已经喝醉了,怕她擦不到,正要向下再扯一扯衣襟,却被董灵鹫按住了。

太后娘娘看着他的脸庞,神色中有一点苦恼,低声道:趁人之危,取之不义。

郑玉衡的回应有些迟钝,他的眼睫长得非常漂亮,又长又密,此刻全神贯注地望着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什么,不义?

董灵鹫见他还要拉开衣服,忙按着他,凑过去道:好了,不用了。

她的手覆盖在郑玉衡的手上,对方是男子,手掌骨架宽大,指节修长,而她的手纤柔如玉,细腻温暖,是无法完全覆盖住他的。

但当她包围过去时,郑玉衡会自然而然地蜷起手指,让董灵鹫掌握着他。

郑玉衡被她的手一按,也就放弃脱衣服了。董灵鹫便继续给他擦拭着唇角,轻柔地道:怎么喝得这么急,哀家仔细着呢,竟还能呛到你。

郑玉衡道:不是娘娘的错。

董灵鹫微微挑眉:哦?

郑玉衡便说:臣有些着急。

急什么?她问。

郑玉衡纠结了一会儿,酒后吐真言,连半个幌子也没给自己留:要是您醉了,臣想照顾娘娘。

董灵鹫审视了一下小郑太医,嗯,还算吐字清楚,不至于醉到不知天圆地方。

就只是这样吗?

还有

郑玉衡忽然握住她的手指,他方才呛了酒,咳出了眼泪,所以墨眸格外湿润明亮,熠熠如星,比窗前的月色还更皎然、清澈。

他忐忑地问:臣臣跟先圣人,谁长得比较好?

董灵鹫不假思索:当然是你啊。

郑玉衡捂了下脸,又说:娘娘不要臣,是不是因为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所以您才嫌弃我的。

董灵鹫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目光上下扫视了一番,沉吟道:并非如此,是因为哀家一直压着心头的邪念,一旦邪念引起,恐有不可罢休之势,一是怕惊吓着你,二是怕对你不尊重。

换而言之就是,别看董灵鹫在众人眼里是个无情无欲的菩萨,可她要是压制不住私欲,以她的权势和阅历,那能玩儿的可太多了。她不敢说自己的本性就那么圣贤、那么温柔,说不定也会达到战国秦宣太后、秦王之母赵姬、或是西晋贾后等人的荒唐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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