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空白,愕然了几息,随后瞬间进入了之前的状态,勾着她更进一步、更深地宠眷自己,她口中的苦味渡过来,竟然微妙地泛起令人失魂的甜。
简直像是幻觉。
董灵鹫掐准分寸,适可而止,难免演变到不可收场的境地。她坐回去时,郑玉衡仍是一脸失魂落魄,神思不属,唇间红润得像是被狠狠折磨过一般。
她道:是不是很苦?
以向他表示这药的难喝,她不爱喝情有可原。
郑玉衡摸了摸嘴角,神情很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挤出来一句:是
这种苦他还想多来几次
小太医想了想,补充道:但是,臣很能吃苦的。
他向前蹭了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话在嘴边,欲说还休,最后还是抛弃颜面,小声道:再给再给玉衡吃一口,可不可以?
董灵鹫愣了一下。
她不太理解地看着他,琢磨了片刻,还是摇头:我不懂你我真的有些不懂你。
可能是他们两人之间有一些年龄上的鸿沟吧。董灵鹫暂且把这种不解归类于年龄隔阂。
她推开小郑太医,很快从私情当中抽离出去,起身去看折子了。
太后娘娘从寝殿离开后,自然有人挑灯侍奉,研墨添香。
小郑太医离开寝殿后,自然也会有人轮番教导,耳提面命。
他捧着一本未编撰完的医书,原本是坐在窗边发呆,然而很快便被得知此事的月婉姑姑亲自嘱咐,经她翻来覆去地来回教导,让郑太医适可而止,不要反而给娘娘添乱。
对着这位严谨的女尚书,郑玉衡只得连连称是、谦逊学习而已。她说什么,郑玉衡只要点头即可。
月婉姑姑讲到万事有分寸,不可超出分寸之外时,郑玉衡想得却是怎么勾引娘娘抛弃分寸、好好疼爱他,总之是口不对心的。
等到杜月婉走后,他才吐出一口气,重新坐回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还没捋清个头绪,就听到门声又是一响。
郑玉衡下意识地起身行礼,见是崔灵。
他在慈宁宫中,对各位女官虽然尊重友好,但碍于男女之防,只能保持距离。但崔内人虽属尚药局女医,可性格活泼外向,所以很多情报都是从她这儿得来的。
崔内人进了屋,先转身把门关好,调过头来端详他,直把郑玉衡打量地脊背发毛,她才啧啧有声地赞叹:郑大人您真是好大的胆子。
郑玉衡:你说得我好像又犯事了一样。
崔内人抿唇一笑,道:差不多吧。你当月婉姑姑为什么专程骂你一遭?还不是你把娘娘的手腕都啃红了,为娘娘挽袖时,不光是我,连其他的几位侍书女史都看见了。
郑玉衡迟钝地反应过来,想起她手上那个吻痕还没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