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许祥并未受伤,他很认同公主的这番言论让殿下为他改变行止、立下宏愿,他区区一个阉宦奴婢,根本不配。
许祥跪了下来,行礼请罪,语调谦卑:殿下绝不会是为了奴婢,奴婢微陋如草芥,从不敢做此想。
孟摘月被噎住,如鲠在喉,气得抬脚轻轻地踹了他一下,可她忘了自己脚还伤着,痛得嘶了一声,弯腰倒了下来。
许祥连忙搀扶住她,语调稍促:殿下?殿下不要乱动,以养伤为重
孟摘月狠狠拍了他一下,疼得额角渗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微恼的娇嗔:闭嘴!
许祥当即闭口不言。
孟摘月缓了好一会儿,眼泪都疼出来了,她用手绢擦了擦通红的眼角,把盖好印的公文还给他,开口问道:许祥,你内厂没有要事吧?
许祥道:暂时没有。
孟摘月道:你背我出去看看雪。
他迟疑未动的档口,旁边的小内侍殷勤凑上脸来:殿下想看雪,不必麻烦许督主,奴婢可以背您,到时候让府内都知给您打个木轮椅,奴婢推着您
孟摘月冷下脸,阴测测地道:再多话本宫把你腿打断,这木轮椅给你用吧。
小内侍咽了咽口水,缩头回去。
许祥这才默默遵从,低下身等她爬到背上。
跟他,两人是不必忌讳男女之防的。毕竟所有人都觉得许祥不是个完整的男人,根本无须被忌讳,也成为不了其余男人的竞争者。
孟摘月爬上他的背,伏在对方宽阔的脊背上。
光看还不觉得,但一贴近过来,孟摘月才发觉他虽然清瘦,但肩宽挺拔,很有安全感。
她的下颔搁在许祥的肩膀上,在他耳畔说:你是不是躲着我呢。
许祥刚站起身,耳后熏起一道温热香风,他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抬脚走了出去。
公主垂询,不可避而不答,避者罚跪,这是公主府的规矩。孟摘月小声说,我要罚你了啊。
他终于说:奴婢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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