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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直呼明德帝的名字,尽管这个埋进土里的名字对他来说无异于情敌, 无异于是一位强劲到无法忽略和避开的对手, 正因他已经故去, 郑玉衡才没有在这位假想敌手下获胜的决心。

他呼吸陡然加快, 急促地追问:您不是因为因为臣的相貌有些像先圣人, 所以才宠爱臣的吗?

董灵鹫琢磨道:这想法,我在群臣那边倒有耳闻。因为这样的言论能保护你,我才不便澄清, 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

郑玉衡喉结微动,扣着她后腰的双手又是一紧, 气息不稳地贴近,两人呼吸交错,一丝一毫的颤动、神情, 都逃脱不了对方的眼睛。他一片赤诚地确认:其实不是这样,对吗?

对。董灵鹫看着他道, 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你很好, 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话音甫落,董灵鹫就感觉到他的气息骤然一乱,突然极其冒犯地将她横抱起来, 金玉装饰叮当地响成一片, 她的裙摆如水流一般倾泻, 在半空中垂荡。

郑玉衡将她抱进床帐内,伸手垫在董灵鹫的脑后,倾身压覆上去,将她按在软榻之上。

他的身躯从来都年轻有力,肌理紧实,在转换成一个青年的过程中,稚嫩慢慢地从他身上褪离,余下一片令人赞赏的青春美好。他用身体做一个牢笼,手指从董灵鹫的腕上移动,跟她的指节交叉,合扣在一起。

玉衡?她轻轻地唤。

郑玉衡没回答,应该说他想回答也没能立即发出声音。董灵鹫感觉到一点湿润的泪落在耳畔,带着他迟滞又如释重负的长息。

他哑了声音,说:您只是喜欢我,是吗?

董灵鹫语气温和地再次肯定:对呀。

郑玉衡压着她,不让她起来,也不让她看到自己现今的样子,但眼泪掉得更凶了。他被亲生父亲责怪为难的时候,被诬陷设计、受委屈的时候,在户部被所有人孤立和嘲笑的时候,都没有轻易掉过眼泪,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很难为情的时候,以至于他的共情能力很高,却压抑着自己为之发泄的能力,将一切意难平的隐痛咽进腹中。

董灵鹫感觉到了,她耐心地等待着,因为她知道这对于郑玉衡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又过了一小会儿,郑玉衡终于稍微撑起身体,眼睫仍湿,他依依地望着她,跟她道:求您再说一遍,我想再听一遍。

董灵鹫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谁的影子,至于先帝我跟他早就没有男女之情了。

郑玉衡眼眶泛红地点头。

他低头蹭着她的手心,轻声道:求求您,一直喜欢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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