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度在归元宫相见,上一次小皇帝劈碎了一张椅子,差点拿尚方剑把他砍了。
孟诚倒是没郑玉衡想得那么暴躁,他命人将早就写好的旨意和文书拿来,交给郑玉衡,跟他道:你跟那人仿佛是挺熟的?照着这个问就行了。有一个会北肃语的人在那边院落里,你使唤他转达给你听,然后誊在纸上,交还给朕。
郑玉衡一面接过,一面道:不过一同进京的缘分,没怎么说过话。
孟诚点了下头,忽然说:听人说,你受伤了?
皇帝自然有不少法子和渠道得知战场上的讯息,再不济还有宫里人可以问。郑玉衡回来时常常换药,又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他知道也不稀奇。
郑玉衡道:偶然受了一些小伤。
小伤孟诚又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儿意外似的,那也算小伤咳,在朕面前倒是很知趣,你没拿这个在太后面前装可怜吧?
郑玉衡无奈道:臣唯恐太后娘娘知道。
这你不用怕,孟诚一挥手,自信道,她早就知道了。
郑玉衡:
也是,蒋云鹤指挥使算是太后娘娘的亲信,既然将自己从河里捞出来救活了,那什么伤口病症能瞒得过她去?只不过董灵鹫假装不知、也不说,让郑玉衡心里好受一点罢了。
孟诚从御案后面绕出来,跟方才坐里头发怒的情景判若两人。说实在的,他跟郑玉衡互相看不顺眼到这个份儿上,久而久之也弄出一点儿类似于损友的感情来。
孟诚一般情况下已经懒得针对他了,甚至跟郑玉衡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忘记端皇帝架子。跟前几次一见他就要摆谱找场面的幼稚行径有了好大分别。
你这命可够大的。孟诚拍了拍他的肩,若非朕不能轻易离开皇城,也想去北疆看一看冰雪延绵的山脉。
郑玉衡被他一拍,差点疼裂开,他挡住对方的手,觉得自己可太柔弱了:伤伤伤
哦哦。孟诚抽回手,是这边肩膀啊,朕不分左右。
郑玉衡道:不分左右先圣人得亏就您这么一个嫡子,要不然
小皇帝看起来倒不是故意的,但解释的这句话反而是故意给他添堵来了。
孟诚眼睛一瞪,丝毫不觉得没面子,道:我沾我娘亲的光,她是皇后,我就是太子,这又没什么错。
郑玉衡:真托了个好胎。
别在这儿阴阳怪气的。孟诚道,有个事儿,朕思来想去,没跟别人说,也不好说,正好你过来,觉得可以跟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