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许你放肆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许你放肆——给我两杯茶(16)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他一愣,拧眉给郑锐发了条消息:?

没一会儿对方就回了过来:

【郑锐】:看到了?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本来想等你成年再给你,想想也都一样。

薛燃一顿,想起那个沉静淑娴的女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郑如安是在他七岁的时候去世的。

那个时候的小薛燃还懵懂无知,再加上郑女士当时痛恨于丈夫找了情妇,对儿子也不甚关注,以至于薛燃对她并没有多深刻的印象。

他回过神,低头看着这张泛黄了的薄薄一张纸,以及纸上娟秀的的那一行字:仅赠予我儿薛燃郑如安。

他看了好半晌,才拿起手机来。

【薛燃】:这是她什么时候留的

【郑锐】:你刚出生

【郑锐】:你外公当初气你妈妈离家私奔,但也舍不得一个女儿,就给了她一些资产留作傍身薛燃沉默了好一会儿。

【薛燃】:谢谢

【郑锐】:不用。这个你收好,处置随你

【薛燃】:恒海最近是不是要来s市发展

【郑锐】:是,你有兴趣?

【薛燃】:嗯,能不能做个交易

【薛燃】:你让我进公司学习,交换百分之四的股份那边没有再回消息,郑锐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开门见山沉声道:我记得你暑假才上高中。

薛燃盯着窗门破旧蒙灰的玻璃,语气冷静:我可以学。

郑锐停顿了好一会儿:好。

出了十二月份,天气更加湿冷了起来,仿佛出门就能被寒气渗透。

S市多雨,就连冬季也常年阴雨连绵,天空雾蒙蒙的。

鹿城区是S市为数不多的老城区之一,脏乱旧差,上世纪遗留的公房还未来得及拆迁,住了些等待一拆成富的老土著们,露天阳台上挂着洗得泛了白的衣服床单,隔着灰污的窗颜色也发乌。

斑驳的墙面上还贴着乱七八糟的小广告,水泥经常年的潮湿,剥落后露出里侧灰土色的瓦砖来。

这里仿佛是与世隔绝了一般,同市里迎接新年的繁华热闹截然不同,处处透着颓废与破败。

马路对面倒是站了几个衣着整洁的人,打着伞遮住了脸,单看气质就不是老城区的遗民,其中两个一边朝着楼房比比划划,一边朝着身后的人说些什么,另一侧的人则不停笔地唰唰记着笔记。

估计是哪家企业要开发房地产,特地派人来考察的。江成意没什么表情地移开视线。

雨势似乎大了许多,沉沉打在伞面上,细密阴冷的风透过雨丝浸进身体,冷得刺骨。

破楼房的隔音并不怎么好,隐约传来些斥骂声,混着小孩儿的哭声,隔在伞布外听不真切。

江成意从灰沉沉的天空与枝丫间收回视线,起身朝老城区里走去。

破旧的柏油路,路边枯黄的野草,与时光隔了十几年,却依旧熟悉得像是刻进了骨子里。

他一手插在兜,打着伞,慢悠悠地走着。

路过马路对面那群人时,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带着惊愕和犹豫:江成意?

伞下的人似乎顿了顿,却没望过来,只能看清握着伞柄的手,腕骨清隽,带一点小痣。

已经许久未见,但薛燃几乎是下一秒就认出了这个人。

身体比思绪更快,他脱口而出之后,才茫然地一怔。

几个工程师面面相觑,也停了话,朝来人望过去。

伞下的人似乎与他们并不相识,只停顿了一瞬,又置若罔闻地转身走向了胡同深处。

薛燃看着他的背影,拧着眉,好一会儿没能收回视线。

小燃?有人叫他。

薛燃回过神,最后看一眼那个身影,嗯一声,垂下眼:没事,继续说吧。

门外的金钱草死了又活,现在是冬天了,早就枯得不成样子。

江成意收了伞,竖在廊檐下,抬手敲了门。

哐!!一只塑料盆直接隔着门砸了过来。

江成意不急也不恼,依旧慢悠悠地敲着门。

滚进来!大约是被他敲得不耐烦了,屋里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

江成意开了门,接着窗口透过来的昏暗光线,垂眼看了看脚前依旧褪了色的塑料盆。

他弯腰,捡起来,仔细地摆在门口的架子上,这才抬眼看向屋里的女人。

自始至终,女人都冷眼瞧着。

屋里没有开暖气,她穿一身厚重破旧的棉睡衣,靠在同样破旧的沙发上,指间夹了根烟,本就陈腐的屋内更是烟雾缭绕。

岁月不败美人,可她已经称不上是美人。

陈娇盯着面前年轻漂亮的男人,几近嫉恨地望着那张和自己年轻的时候气愤相近的脸,抽了口烟,冷笑一声,声音过烟嘶哑:怎么,大少爷还有空来看一看我这老婆子了?

江成意走近了,从角落里拎起个椅子,坐下来,交叉双手望着女人,一室破败中他却依旧通身懒散的矜贵。

江家要破产了。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语气愉悦。

陈娇一愣,继而阴阳怪气地咯咯笑了起来:别他妈扯淡了,你爹死了江氏都不会破产。

是真的,江成意也笑,看着她:你应该早就在新闻里也听说过了吧,我也没必要骗你。

陈娇一动不动地和他对视许久,面容忽而苍老灰败下去,猛地砸了桌上的杯子,在玻璃碎裂声中尖声骂道:你给我滚!滚!

合上门的时候,江成意甚至很有心情地拿起一旁的洒水壶,给几近枯死的金钱草浇了水,才撑起伞,转身离开。

身后是歇斯底里的叫骂声,他置若罔闻。

出了胡同口,江成意抬了抬眼,伞面下的眼角余光里果然瞥见了一道身影。

长高了不少,也瘦了,穿了件简单的短羽绒服,身形可窥见来日的颀长隽秀。

就他一个人,估计是让那些工程师们先走了。

江成意脚步停了,将伞面往上抬了抬,清冷冷地望向来人,眯着眼勾唇:好久不见。

薛燃看着他,皱着眉,好半晌才道:你怎么在这儿?

胡同一侧的楼房里隐约传来女人嘶哑的斥骂声,混着边摔边砸的动静,十分刺耳。

楼下估计是不耐烦了,骂骂嚷嚷地推开窗,仰头朝上骂道:你他妈有病啊!发什么疯呢臭傻逼!

两方隔着阳台对骂了起来,言辞不堪入耳。

江成意却仿佛没有注意到那边的动静。

他笑笑,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盒烟来,扣出一根,咬在嘴里,点燃了,于烟雾缭绕中轻声道:怎么着,您这是管起我来了?

薛燃也没多问,只合着他身后灰败色的烟雨蒙蒙,望了人一眼,低声道:一起吃个饭吧。

周围的饭馆和老城区本身一样破旧,人烟稀少。

江成意也不挑剔,随便跟他进了家还算干净的烧烤店。

冬天的下雨天,烧烤店门口人可罗雀,老板也懒得招呼人,随便给了张菜单就摆摆手让人进屋了。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