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早上在校门口看到徐山了，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凶,特别的阴沉。当时我就觉得他今天肯定会有所行动了，没想到是真的吗？

古川站在旁边看着因为这样一个话题而吸引过来的人,看他们这些人其实也不是十分相熟，但是一旦有了这么个大家都感兴趣的共同话题之后，他们就聊的十分的热络,仿佛是班上最好的朋友一样。古川呆了一会儿,注意到他们其实也不只是在聊徐山的事情,在短短五分钟的时间里他们已经从徐山聊到了教务处的新主任,接着还聊起了这次距离暑假还有多长时间,甚至还聊起了校门口最近那家小贩子的烧烤最好吃了。

这样零散的话题有人感兴趣,有人不感兴趣，不感兴趣的人自然就选择了离开,而留下来的人又会因为对下一个或者下下话题不感兴趣而离开。渐渐的原本庞大的圈子就散开了，只剩下这么两三个人。他们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识的,突然有人起头又开始聊徐山有关的话题了，于是又有感兴趣的人重新加入了这个圈子。

如此循环反复。

也许是古川在这儿站得太久了，他再一次引起人群中的注意。有人就开口问他了：古川，我看你站在这里好久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这样有意思么？

什么？那人愣了一下，你说什么呢？

就这么不切实际的事情，你们翻来覆去的讨论有意思吗？古川耿直的问道，我在这里看了一会儿，发现你们反反复复的就在说那么几句你们难道就没有更新鲜的消息可以分享了吗？

我们没有，难道你有吗？有人不服气的顶了一句。

我也没有。

那你

所以我很聪明的没有说话。

那人不服气的还想要继续争辩，但这时候聚集过来的人中有一个女孩点了点头认同了古川的话，她发表态度说道：对啊，其实这很没意思。

就是啊，你每次都是翻来覆去的讲之前讲过的东西，怪没意思的。又有人开口了，他挠了挠头说道，现在回想起来你每次都说的差不多嘛，散了散了。

真浪费时间，我还不如去外面散散步呢。

对啊，你好小气啊，干嘛老说徐山的事情？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咋呼呼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老说人家徐山呢？你是不是跟他有什么恩怨，还是其实你是嫉妒他啊？

我没有！

古川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他其实只是想要疏散一下这里的人群，让他们不要老在背后讨论徐山的事情了，听得太刺耳了。但是他没想到他就这么说了几句，最后竟然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见人群如他所愿的散了，但是作为中心的人在被抛弃之后，还被刻意的损了一遍，仿佛他才是这个圈子里最坏的人，他们都是被他的语言给蛊惑了。最后那个被剩下来的人也不愿意在这里呆着了，他狠狠的瞪了古川一眼，然后才气呼呼的走了。

古川也走了，只是他刚转身就看到徐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正眼神不明的看着他。古川下意识顿了一下，还没等他主动走上前，那边徐山已经先一步走过来了。徐山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没什么精神，但是在看到古川的时候他还是勾出了一抹笑，谢谢。他说道。

古川怔了怔，然后摇头说：我没做什么。

我都看见了，也听见了。徐山抿了抿嘴，然后他说道：不过你不需要这么做，这些事情是我应该承受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理解？

他们这些话还不及当初的十分之一。徐山似乎是顾忌着什么，他这话说得有些含糊，当初学校里的人说得更加过分，所以这算不上什么。

古川明白过来了，徐山似乎把现在人们对他的舆论看成了是对他的惩罚。当初因为他的一时冲动，造成了一边倒的舆论，几乎所有学生都在指指点点着他。虽然古川不在意，而他也听不见那些言语上面的负.面情绪，但是仅仅只是读取那些话语他也是能感觉到那些话有多么的伤人。如果被针对的人换成了其他人，那么那个人一定会抑郁。

所以你现在在赎罪？

嗯。

你千万不要有心里压力，这和你没关系。徐山担心古川胡思乱想，他继续解释道，这也算是我人生中难得的一次经历，我认为我必须自己挺过去，也一定会跨过去。

古川沉默了一分钟，然后他说道：我有听力障碍，当初的那些话我其实没听见。

没听见就不是伤害了吗？我不这么认为。徐山摇了摇头，他有自己的一套理解和判断，当初我攻击你的听不见，那么如今他们攻击我听得见，是一个道理。

这会儿古川理解不了了，但他认为事情没必要再这样发展下去。这些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子，于他，于他，于他们，都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对于古川，他曾经被人冤枉，中间一度被人言语暴力了，但他不需要这样子被人赎罪；对于徐山，他虽然曾经做错事，是需要承担相应的惩罚，但惩罚绝对不是让他变成下一个同类型受害者；对于周围学生，他们可能都是因为好奇想要分享，才让舆论一点点扩大化，或许正是因为他们才导致了某种暴力的存在，但是他们不应该成为舆论的棋子，一次次的被有心人利用，成为只会传达他人思想的话筒。

一如他刚转学时候莫名而起的传闻。

一如当初举报事件。

一如今日赌注事件。

回教室的路上，古川见到又有人聚在角落里了。他走上前才发现中心人物是他之前询问过的一个女孩，那女孩眼尖的看到了圈外的古川。她让周围的人散开了，然后她才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问道：你还在找是谁在传徐山的料吗？我帮你去问了一圈，开始的时候是他同桌再说这件事，不过他好像只是提了一次，之后就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了。

不，我想问别的事情。

你想知道什么呢？女孩大概是很喜欢古川的长相，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脸，然后说道：看在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我一定如实回答你。

我刚转学过来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讨论我的？

真要我说这个吗？女孩眨眨眼，她说道，这事情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你现在的口碑这么好，人也真的是好，那些过去的东西就让它过去了不好么？毕竟那些话不怎么好听，你知道了可能心情会非常的不好哦。

你说吧。

其实传闻有很多版本。女孩数着手指头说道，有人说你是性格很坏的聋子，耳聋的原因是因为三了别人的马子被人打聋了；又有人说你是个性格阴晴不定的问题学生，因为听不见所以变得憎恶那些能听见的人，会打击报复他们；又说你是

是谁传出来的呢？古川心中其实有个猜测，但是他还是问出来了，我在以前学校和同学们的关系都挺好，后来是因为家庭关系才转学来到这里。我想我在这边没什么认识的人，而我曾经的同学也不知道我会转到这里来，说我想不明白是谁会这么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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