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如是小脚, 一直这么站着会非常的辛苦。
“我这样也能写,在这里能听得更清楚,看着也不容易出错。”
白向墨看林宛如神采奕奕, 没有坚持, 只是让她如果不适就过去。
“死者,包宏哲, 性别男, 年龄26岁, 身高一米七三,尸体右下肢大腿肌肉挫伤,大小为8.0乘以3.0厘米,皮肤可见压痕,根据伤痕可推断是被重物压伤。”
白向墨对死者进行全身的尸表检查,当检查背部的时候,他很是费劲地将死者翻过去。
做完这个动作,身上都开始冒汗了。
这种时候,白向墨特别怀念齐铭。
他现在身体虽然没有最开始那么虚弱,身上的伤基本已经痊愈,可依然很弱,体质比普通人差。
尸表检查结束,白向墨拿起一把手术刀,在瘀痕处开了个口子。
丁芳见状下意识闭上了眼,身体微微晃动,却依然咬着牙盯着。
“瘀伤处有严重的大面积皮下出血和肌肉出血,肌肉组织坏死。”
“这,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丁芳心中百感交集,作为枕边人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丈夫伤成这样。
可即便如此,他还在临死之前给自己做饭送饭,却一声不吭自己的伤痛。
丁芳想到那天晚上,她专注地跟陆家明聊工作上的事,为未来做规划。
丈夫来到店里,她不过是敷衍地打了一声招呼,甚至最后一眼都没有仔细看,心中就懊悔不已。
她总认为自己虽然不像传统女人一样顾家,对于孩子丈夫是有亏欠,可现在才知道她对自己还是高估了。
在她忙事业的时候,还是忽略了身边人。
如果换作她受了伤,包宏哲一定会立刻发现的。
“丁夫人,丁夫人?”
“什么?”丁芳从思绪中清醒过来,发现白向墨在叫她。
戴着口罩身上穿着外科手术服的白向墨看了她一眼,郑重地再次重申:“我现在要准备对你丈夫进行解剖,画面会让人尤其是家属非常不愉快,你确定还要留在这里吗?”
丁芳望向大腿处刺目的伤口,鼻尖还能闻到丈夫尸体传来的臭味,丈夫生前一切在眼前一帧一帧闪过,她红着眼点了点头。
“我要留下来,我要知道他到底伤在哪里。”
白向墨又望向林宛如,林宛如也朝着他点了点头。
白向墨不再犹豫,拿起手术刀在死者上半身开‘Y’字口,将皮肉掀开的时候,他难得将注意力分出来关注身边的两个人。
现在的操作是白向墨以前不敢想的,这种解剖场面直接让没有任何经验的人站在一旁观看,其中还有个人是家属,令他不能像以前一样,完全不顾外界。
出乎白向墨的意料,两位女士虽然表情都很难看,可都撑了下来。
丁芳整个人摇摇欲坠,一只手撑在椅背上,可依然挺着不愿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