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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夕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在这里?

殷流明指了指手里的花篮:我来探望现实中的楚苳顺便也见见你。

迟夕吃惊地喃喃道:殷哥怎么知道的?

在梦境时,我看你对安阳中学的结构、布置十分熟稔,猜测你可能是从安阳中学毕业的。殷流明道,现在看来我没猜错。

迟夕有些脸红:抱歉,殷哥,我没说只是有点害怕

殷流明笑眯眯地摆摆手:没事,你已经帮了很多忙了。

他向病房内扫了一眼,怎么不进去?

我、我有点怕,万一楚苳的家长觉得我图谋不轨迟夕挠了挠头,尴尬地道,我总不能说我是在梦里认识楚苳的吧?

殷流明失笑,大大方方地敲了敲病房门,推门走了进去。

迟夕呆了一下,下意识跟了上去。

病房内除了靠在床头半合眼输液的少女,只有一个在旁边耐心剥橘子的中年妇女。

看到殷流明和迟夕进来,中年妇女有些警惕地站起身:你们是谁?

阿姨您好,您是楚同学的母亲?我叫殷流明,这位是迟夕。殷流明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道,迟夕是安阳中学的优秀毕业生,今年回来探望母校,得知出了这么大的事,特意来探望一下楚同学。

楚妈妈眼中仍然有些疑虑,没有放下戒心:多谢两位。

殷流明目光投向楚苳。

现实中的楚苳比梦境中瘦削憔悴不少,不知是否因为久睡不起的缘故,眼神有些黯淡。

她看着殷流明和迟夕,眼神中有些熟悉,更多的还是茫然。

殷流明听到沈楼的声音在他耳边突兀响起:涂梦人的梦境被彻底破解后,梦境中的记忆大部分会消失。

就像睡醒之后很难记得梦的详细细节一般。

殷流明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正在这时,从病房外推门进来一个中年男子,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有些愤怒地道:太可恨了,学校的严副校长说为了学校声誉,希望小苳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事件就定性为那个男孩偷试卷引发火灾,不然就

他声音戛然而止,警惕地看着病房内的两个陌生人,你们是?

殷流明还没说话,就听到迟夕鼓起勇气道:叔叔,我是楚苳的学长,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楚爸爸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我告诉你们,别说是学长学矮,就算是教育局长来也没用!小苳差点被强.奸,还连累死了两个人,这件事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抢到楚苳病床前,挡在女儿面前。

楚妈妈也冷着脸站过来,和楚爸爸统一战线。

殷流明没有生气,笑了笑:不,我们是来帮楚同学主持公道的。

楚爸爸和楚妈妈一起怔了一下。

从病房出来,迟夕脸上的表情轻松不少。

我咨询过律师,这件事有楚苳证词,楚苳昏迷之前身上的衣服、暴力痕迹也被楚妈妈好好留存了,加上警方调查,胜诉的可能性极大。

他表情变得有些气愤,要不是楚苳火灾之后昏迷了两个月,严航也不会逍遥法外这么久!

殷流明笑了笑:至少正义只是迟到,没有缺席。

他给楚苳联系了专业的律师团,很快就要赶到安阳镇和楚爸爸楚妈妈见面。

迟夕则联系了他在学校时担任校长、现在已经晋升教育局领导的老校长和其他领导,把这件事强行捅了出去。

严航的父亲、严副校长的儿子在省教育厅任职,正是严航无恶不作的最大依靠,也是最怕这件事闹大的直接利害人。

双管齐下,无论如何,这次都不是严航一家人能压得下的。

楚苳的态度坚决,不接受调解,严航必然接受法律的严惩。

迟夕有些佩服地道:殷哥,你是怎么这么短的时间联系起律师团的?

爷爷留下的人脉罢了。殷流明道,走吧,去看看齐小北。

他们去齐小北的墓地前祭奠了一番。墓碑上的少年青涩而羞怯,一张黑白照阴阳分隔。

他们还打听了一下齐小北父母的情况齐小北死于火灾之后,齐小北的父母当场晕厥,之后齐妈妈的病更严重,一天有一半时间脑袋不清醒,齐爸爸拖着废腿照顾妻子,又没读过多少书,只能默默接受学校给的说法,艰难地继续求生。

等案子判下来,齐家应该会收到巨额的补偿款,他们两人生活或许会好一些。

只是若有选择,想必他们宁愿依然过以前的穷日子,也希望齐小北能够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殷流明拿出了抽奖来的海珠,看向了墓碑上齐小北的照片,低声道:这个愿望就送给你吧。

做不到让齐小北死而复生,至少可以让齐小北的父母后半生不再困苦难捱。

最后他们又去看望了一下蒋主任的家人。

这时他们才知道,蒋主任其实已经不是主任了他曾经坚持向学校抗议严航和严副校长的行径,然而被学校领导压了下去,撤了职称,调成了最冷门的计算机课老师。

严航还拿蒋主任上小学的女儿威胁他,让他少说话。蒋主任满腔愤怒无处倾泻,最后只能化为一声叹息,平时除了多照顾一下齐小北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殷流明见到了蒋主任名叫琪琪的女儿。

蒋琪琪虽然年纪不大,但显然已经懂了很多事,抱着书包坐在塑料凳子上,怔怔地望着桌上父亲的相框默然不语。

殷流明想了想,趁迟夕和蒋主任的妻子说话时,去了趟洗手间,手指按在了图鉴上。

心中默念放出,一道光闪过,面前竟然真的出现了蒋主任的身影。

只是现实世界中的蒋主任和沈楼一样,都是半透明的虚影。

蒋主任,要去和您的家人见一见吗?

蒋主任站在洗手间门口,怔怔地望着外面的家人,一贯严肃的国字脸上泛起了些无措。

他沉默了一会,才叹息道:我并不是真正的他、也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还是不见了。

恰好这时,外面谈话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蒋这个人,脾气直,认准了事就不拐弯,我原以为得罪领导已经是最坏的事了,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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