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引开猎虫。
殷流明靠近石柱,再次把属于他的深海猎虫召唤了出来。
他在深海猎虫的尾部随便绑了个东西,然后把怒悔之火挂了上去,让深海猎虫在虫群里瞎转。
虫群尖叫着散开了。
米安培看着这一幕,抹了把脸:哎,这不就是我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么?
不管怎么说,虫子跑光了,他们终于可以处理祭品了。
现在石柱上已经绑上了七具玩家的尸体意味着有七个镇民将他们作为替死鬼。
司诚振作起来,本想上去把司和的尸体放下来。
结果尸体宛如被镶嵌在石柱上一样,根本提不动。
他们把还没来得及把玩家当替死鬼的镇民绑到了石柱上。
唯独中间最大的那根没有对应的镇民。
这里应该绑着管家吧?雷英哲走过来仰头,换别的镇民可以么?
殷流明摇摇头。
早有人这么打算,但剩下的、已经借助玩家的死亡获得完整躯体的镇民绑在石柱上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殷流明放下手:先回庄园。
今晚的收获已经足够多了。
雷英哲侧目看了他一眼,忽然道:你是不是已经快要破关了?
殷流明没有回答。
雷英哲已经得到了答案,笑着摇摇头:后生可畏啊。不过梦境还没结束,我不会放弃的。
殷流明转头看着他,轻轻挑了下眉:你加油。
除开被绑在石柱上作为祭品的镇民,剩下的那些个个看起来老态龙钟可怜兮兮。
但一想到他们本体其实是恶心的触手怪、借助玩家牺牲才得以获得人类的姿态,就让玩家们觉得无比恶心。
在如何处理他们的措施上,不少人产生了分歧。
一部分人觉得应该就地杀掉他们,免得节外生枝;
另一部分人则认为主线任务里提到要让镇民见到阳光,这些人应该还有用,不能杀。
雷英哲发挥他的声望,将两边的玩家劝开,并拍板做出了决定,将这些镇民关在镇上的小屋里,回头再看有没有需要用到他们的地方。
把镇民安顿好,所有人一起回去了索拉瑞庄园。
路上不少玩家都在隐晦地打量着殷流明。
他们原以为最早破关的人会是排位玩家雷英哲,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竟然明显赶超了雷英哲的破关进度。
一开始殷流明拒绝雷英哲时他们还在心里嘲笑过殷流明不识好歹,结果现在看来人家是心有底气。
有些人心里后悔没有早点和殷流明打好关系其他人都嘲弄殷流明时如果抛出橄榄枝,和等人家崭露头角之后抱大腿的分量自然截然不同。
不过能抱总比不能抱好,还是有人厚着脸皮来和殷流明搭话。
一整晚没能睡觉的殷流明脾气非常不好,对所有示好的玩家冷漠以待已经是他做到的极限。
几个人碰壁之后,其他人也就识趣地没上来凑热闹了。
米安培在玩家群里转了几圈,回来找到殷流明:殷哥啊,你看到小迟了吗?
没有。
殷流明刚才就注意到人群里没有迟夕,只是没找到机会问。
一个玩家凑了过来:大佬,你找那个眼镜小哥吗?
殷流明扫了他一眼。
这玩家挺眼熟,似乎是偷索拉瑞夫人珠宝导致被关地牢两天的人之一。
你知道?
嗯。那玩家苦着脸压低了声音,那小哥死了。
殷流明猛然停住脚步,双眸宛如南极的暴风雪:什么?
迟夕死了?
米安培也震惊地张大嘴,一脸不可置信:你瞎说什么?
那玩家被殷流明眼眸中的冷意冻得差点全身僵硬,结结巴巴地道:不、不关我事啊,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殷流明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怎么死的?
听说是被触手怪袭击的。那玩家本来是想上来讨好的,现在却后悔得想立刻逃掉。但殷流明目光紧紧追着他,让他完全不敢动,好像就是在树林里
我来说吧。
雷英哲从殷流明身后走过来,轻轻拍拍那玩家的肩膀,抬眸直视殷流明,眼神流露出一丝歉疚,我和迟夕分到了一组,本来应该我保护他的但我追前面的镇民太急,把他落在了后面,等我找回去的时候,已经救不过来了。
殷流明冷冷地看着他,眼眸中的风雪愈发猛烈。
雷英哲坦然地回视回去。
米安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谨慎地后退了一小步,干巴巴地道:殷哥啊,现在不适合打架
殷流明道:谁说我要打架?
米安培心想你是没说,你脸上可写满了要打人的意思。
雷英哲道:梦魇禁止玩家互相攻击,我不可能特意害死迟夕,对我没有好处,还有可能被送去惩罚梦境。
殷流明默默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启唇道:他在哪里?
迟夕的尸体就在树林的角落躺着。
他双目眼窝空洞,隐约甚至能看到头颅的内部;鲜血和脑浆已经凝固,躯体僵硬冰冷。
殷流明默默站在迟夕的尸体前面。
他和迟夕只不过这两个梦境的交情,也算不上多么亲密。
但迟夕从一开始遇见他就对他颇多善意,内心单纯,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也愿意为了素不相识的楚苳和齐小北在现实中呼吁发声。
昨晚殷流明离开之前,迟夕还笑着表示他也想能成为独立闯关的人,积攒积分实现自己的愿望。
不过一夜过去,迟夕已经化作冰冷的尸体独自躺在黝黑的泥土中。
米安培眼神难过,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迟夕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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