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溯的记忆中,自己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深夜鬼故事主播。
一个被投诉了五十次的深夜鬼故事主播,一腔才华无处施展,卷起铺盖离开了电台……
凌溯难得地反思了几秒钟:“原来是我自己的问题吗?”
是他自己对轻松、温馨、日常的定义干扰了‘茧’的运算逻辑,所以才会一开局就躺在棺材里,还把小卷毛带进了鬼屋……
催眠师没听清他的话,愣了下:“什么?”
“没事。”凌溯深沉地摇了摇头,“我在反思一些认知层面的问题……”
“你的认知和意识层面都完整,这只是记忆层面的加工。”
催眠师不太清楚凌溯在想什么,特地解释道:“它带给你的一切影响并没有被抹掉,你依然是完整的。”
事实上,催眠师看着凌溯,也多多少少有种同行才有的直觉——如果不是必须进行危机干预,来维持自己的意识不至于崩溃、不至于变成疯子,这个人恐怕连记忆都不会修改。
而掉过头来,这个人宁可用这种高难度高风险的手段给自己下暗示,都要跟那个模型死磕,就是不肯接受修正,也不肯接受那个不合格的结论。
……
不论从哪种角度来说,这种个性的确都很难对得上有关“正常”的定义。
“你现在的生活……正常吗?我是说现实中的。”
催眠师看着凌溯,谨慎地斟酌着措辞:“有没有感觉到疏离感?或者是偶尔在情感上有种禁欲的……”
凌溯毫不犹豫:“没有。”
“……哦。”催眠师应了一声,又飞快松了口气,“哦哦。”
“放心,我没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凌溯松开正在揉脖颈的手,回到了庄迭身边。
他揽过自己的队员,正色认真道:“完全能适应环境,人际交往非常正常,情绪稳定,心境良好。完全不疏离,明天正准备带我的队员回家做客……”
催眠师也意识到自己操心过了头,不论是专业知识还是相关技能,对方只怕都比自己只强不弱:“好好,可以了。”
凌溯刚说到重点的部分,有点遗憾地停下了话头。
“既然你现在生活完全正常,也就没必要再特地去触发那段记忆了。”
催眠师松了口气,笑了笑:“不论怎么说,还好一代模型已经被及时废止了,没有造成更多的影响……”
他说到一半,却发现身边这几个人的神色都不大对劲,不由愣了愣:“怎么了,我哪儿说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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