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们能和这里的人顺畅交流,就是‘茧’的探查没有被屏蔽的证据。”
Z1仔细想了想,点头道:“有道理……你们之前处理的那场梦境,就因为‘茧’的探测被船长的意志干扰和屏蔽,有许多地方都是无法翻译的。”
Z1和队友在复盘任务录像时,还对凌溯掌握的语种颇为诧异——毕竟在神经研究的快速发展下,已经很少有人会特意去学这么多种语言了。
“如果我的后台没有被屏蔽,还可以解释成是翻译程序在我没察觉时起了作用。”
Z1很快理顺了思路:“但后台功能已经完全屏蔽,我却依然能听得懂货行老板的话,就说明‘茧’已经对这场梦做过了预处理。”
“这一段我听懂了。”
催眠师吃着土豆泥,忽然插话道:“生肉和熟肉的区别。‘茧’就是汉化组,我们现在能无障碍交流,是因为‘茧’已经帮我们把这场梦汉化完成了。”
凌溯不由笑了下:“很贴切,差不多就是这样。”
“既然已经汉化……”Z1险些被这几个人带走,及时改口道,“已经翻译过了,就说明这些人不可能是自由行动的独立意识。”
Z1看着凌溯:“这个观点我接受,可为什么这里的人能和我们发生这种程度的互动?”
他以前也没少处理这种梦域,里面的人都和游戏中的NPC没什么区别,最多也只是支线多一些、能应对好几种不同的情况而已。
像这场梦之中,从货行老板到酒馆里的这些海盗,每个投射出的影像都真实得仿佛就是一个完全独立的意识,Z1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一点就更简单。”
凌溯笑了笑:“虽然梦域的生成有固定的规则,但当事人的阅历、天赋、思维运转的速度却都是不同的。”
“他们仍然是在按照固定的轨迹和我们互动。”凌溯打了个手势,视线落在酒馆中的人身上,“只不过可供选择轨迹多了一点而已。”
Z1诧异地抬起头:“这也太多了吧?!”
“如果是有自主学习能力的AI,倒是还有可能……但这可是人类大脑做出来的梦啊。”
Z1蹙紧眉道:“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这是唯一跟我对口的问题。”催眠师放下叉子,“答案是肯定的。”
“根据观察和总结,不借助任何纸、笔和计算机程序,在脑海中模拟出某人的行为逻辑,推演出对方在不同场合下可能会做出的所有选择。”
催眠师道:“这是我们这行常做的一种训练——如果是和我比较熟悉的人,我大概可以同时模拟两到三个,严巡能模拟五人以下场景中可能发生的大部分状况。”
“我听他说起过,这项考试的满分是随机选取五个陌生人,在为期一周的观察和交流后,预测他们在突发事件中可能出现的全部行动轨迹……只有一个人在他毕业之后拿到过满分,但姓名被隐藏了。”
催眠师又将话题扯了回来,看向Z1:“有些天赋异禀的人,即使不经过训练也能做到这种事,甚至比我们做得更出色。”
Z1依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揉了揉额头:“比如凭空靠想象弄出一个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