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道了声谢,接过医生递来的湿纸巾,擦净了手上的血。
在路上的确出了点不大不小的插曲——凌溯对疼痛和身体的不适不敏感,又在没有宋副队长的严厉监管后,一路都忙于扯着小卷毛絮絮叨叨,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出现了创伤性气胸的症状。
还是庄迭先察觉到了凌溯的冷汗出得多过了头,人很没精神,状态也明显比平时更安静。
等医护人员连上仪器,才发现伤者的血氧居然已经快掉下75%了。
“……等一下。”总负责人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一路都在絮絮叨叨’和‘明显比平时更安静’会在一起出现?”
给庄迭递湿巾的恰好是随救护车的医生,他也很想不通:“这位伤者平时的话非常非常非常多吗?”
总负责人有点犹豫,看了看紧闭的手术室:“呃……”
如果是之前,任何一个被教官折磨过的学员都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否认——但见到宋副队长、听了对方毫不留情的强烈控诉后,总负责人也有点没了把握。
“不管怎么说,总之多亏家属发现的及时,伤者在短暂抢救之后就很快就脱离了危险,接下来进行常规的手术处理就可以。”
医生也只是随口一问,重新戴上口罩:“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总负责人愣了愣:“什么任务?”
“伤者本来想推迟手术等到你来,然后被家属凶了……就拜托我在这里帮忙看一会儿。”
医生示意了下那个卷头发的年轻人:“对了,你们是什么奇怪的组织吗?”
“也不算。”总负责人有点哑然,“请放心,我们是完全合法的。”
面对公众,“茧”完全允许公开的资料并不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彻底公开他们的工作内容和性质,倒推出梦境异变的真实程度、引起恐慌也是早晚的事。这种恐慌又会进一步作用于潜意识,让梦境异变得更加严重。
有必要对外界解释工作性质时,他们通常会以“特殊事件处理机构”、“游戏公司”或是“脑神经方向研究所”之类的说法搪塞过去。
总负责人不太清楚凌溯采取了哪种说法,没有贸然开口,试探着问道:“教——凌先生是怎么说的?”
庄迭也没听见这一段,跟着抬起头。
他第一次凶了队长,整个人还处在强烈的愧疚和反思里,就看见戴着氧气面罩的凌溯虚弱地摇摇晃晃招手,奄奄一息地把医生叫去嘀咕了半天。
两个人一边说,医生还一边神色复杂地回头看庄迭。
在凌溯被麻醉了推进手术室后,对方就一直陪在庄迭身边,表现出了格外的耐心和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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