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自己都夸不出口,但凡宝珠私底下有读过几天的书,宝珠她娘都能把闺女儿夸得天有地无人尽皆知。
徐川继续说:其次,我家宝珠虽然没下地赚工分,但是她去年和前年都怀揣着为公社服务的心到医务室中去义务劳动。
我滴个娘嘞,这话说得徐队长听了脸都发红。
犹记得去年他上公社办事,被好几个干事调侃,说他村里有个泼辣媳妇儿。
他一问才晓得,程宝珠她有天竟然冲进章主任的办公室中,硬是从公社里要有一百来块钱和好几张票。
这算啥义务劳动?
虽然后来拿了钱,那也是因为咱们的公社是社员的公社,就看不得社员们干活没成果没收获。大约是徐川自己都觉得这话离谱,于是赶紧清咳两声补救说道。
徐队长觉得自己还能好好坐着,肯定是想听徐川后头的话还有多离谱。
徐川:最后,我媳妇儿她医术真不错,您可以去公社问问去,或者向老张了解了解。等我媳妇儿学成归来,肯定是要回到咱们江门公社,致力于公社建设的!
最后这点还算实在,徐队长心想。
但是,依旧没门。
不是他觉得没门,是程宝珠自身条件不成。
等等,为啥啊,您倒是说清楚。徐川着急忙慌里拦着徐队长问。
徐队长拍拍他肩膀,小声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每年被选中的都是谁。
我打听过了。徐川道。
徐队长:那你说,今年是谁?
公社徐收,程家村程明秀。
徐队长:对啊,徐收姑父是在县里管这一块的,自己也在公社当了两年计分员。程家村的程明秀人家更厉害了,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上工,每天能赚8个工分。
然后呢?
然后这是要政审的,上头有人要来调查的。咱们是农民,不准脱产,而你媳妇儿那零鸭蛋的上工记录头一关就得被刷下来,
不准脱产?
屁话,人家大学叫工农兵大学,你想上就是用农民的名额,可脱产了又算什么农民。
徐川嘴巴微张,好半天才回神。
太阳渐渐西斜,晚霞布满天空。
傍晚的春风惬意,村里人就喜欢搬把小板凳坐在家门口吹着风侃大山。
徐川躲到山岗处想了半天,回家时手上拎了几根春笋。
家中,程宝珠抱着大闺女儿在院子中走来走去,指着各种东西教她认。
小孩儿喜欢室外,每次到院子中时都得高兴得挥舞着小手吐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