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与他早年有婚约, 她家里落魄后,母亲便取消了婚约。
那晚表妹家里出了事,哭着问他拿钱, 他动了恻隐之心。
原来至仪是因为瞧见了这一幕, 才骂他狼心狗肺的吗?
她原是满心期待给他一个惊喜,亲口告诉他,那时候他不明所以, 甚至指责她耍小姐脾气。
满城人都知道她重见光明,夫君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是他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她, 倘若他能察觉出来,倘若他能多瞥一眼她眼底温柔的光芒。
曹密竹心口微滞,说不上的发闷。
他转身,开始还走得稳,后来踉跄了几步,心如刀绞,猛然扶住墙,指尖泛白,一向握笔平稳的手,颤抖个不停。
蛛网探子禀报:当日带辽袖骑马的老奴,并非首辅府的人,也不是信国公府和岐世子安排的人,找到他人时,他已经投湖自尽了。
那就是查不出了?文凤真微掀眼帘。
探子头皮一紧:其实属下已经查出他是谁的人了,只是
有话就说。
探子抬眼,一字一句说:那匹受惊的马,不能再查了。
哦。
文凤真靠上椅子,手臂搭在椅圈,神色沉静。
我知道是谁了。
探子继续跪在地上。
还有一事,近日岐世子身上的杨梅疮压不住了,生得满身满脸都是,有进气没出气了,岐王勃然大怒,将府里的小男倌赶了出去。
全城全城都传是您害死了岐世子
文凤真心不在焉道:不会太晚了吗?
叫他等死吧。
被门楼的飞檐挑起的瓦黑天空,星星点点碎光隐没。
文凤真做了一场梦。
摇摇晃晃的马背上,少女一袭红装,束腰拢胸,如此艳俗颜色,衬得她明艳动人。
身板清瘦,讲话软声软气,魂魄都叫她勾走了。
她说:陛下我不敢上马
她结结巴巴,差点哭出声:马太高了,陛下我的脚一离地我就害怕
真是胆小如鼠,又实在惹人垂爱。
两滴泪珠在下巴摇摇欲坠,脖颈被日光晒得薄红,熟透了的浆果。
她在马背上紧紧抓着他的手,小可怜似的,只往他怀里躲。
不忍心苛责,甚至连一句重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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