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天际由炽红色渐渐转为暗色。
密压压的小黑点,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涌过来,将黑线愈推愈近,仿佛乌云坠落,黑云压城城欲摧,压迫感强烈。
众人认出,那是养在北苑林场的鸟,这是失控了吗?
快跑啊!把门拴上!
没人敢跟发疯的野物硬碰硬,百姓四散逃窜,回家紧紧关闭门窗。
天色蓦然黯淡,仪仗队次第抬起长矛,携刀护卫簇拥在状元身旁。大家纷纷下了马,避免被这群恶鸟伤着。
有刺客!有刺客快护住状元郎!
又是一声熟悉的笛音。
辽袖预感不好,这不是冲着状元郎来的,她望向了宋搬山:宋公子
光阴箭一样冲向了宋公子。
一瞬间凶险异常,它双翅扑腾着,劲风猎猎,无人敢上前。
辽袖掀开面纱,小脸失去血色,立即吹了一记哨调。
光阴的利爪差点勾嵌进宋公子的皮肉,被这一声哨调阻止,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抚平了焦躁。
良久,光阴重新飞回辽袖身旁,精神抖擞。
她心神未定,揪了揪光阴的颈毛,不免担忧:你怎么了?
天空中的阴翳逐渐散去。
北苑林场的小黄门吓得骑马而来,下了马,踉踉跄跄收拾残局,还好没出什么事儿。
他们一路揣测,终于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光阴从前在北苑林场里便是鹰王,倘若不是光阴,这群小畜生绝不敢逃出来,可是光阴从前又是淮王殿下的鹰。
他们猜到了是谁捣鬼,又不敢说。
哎!届时朝廷问责起来,也只能以天象作解释。
酒楼二楼上,那人唇角一牵,落下一声轻笑,放了笛子,白袍转身离开。
冯祥早已瘫软得靠在柱子旁,遍体虚汗。
辽袖回忆方才熟悉的两声笛音,似乎是从酒楼上传出来的。
她跑过去,一抬头,二楼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她咬紧了唇,有些愠怒,除了他还能有谁。
文凤真知道她破解了他的哨调。
这是他给她种的心锚。
他想告诉她:他已经知道她撒谎偷偷出来了。
怎么哪儿都有他!
辽袖连忙探看宋公子,关怀问:宋公子,您没事吧。
宋搬山回以一笑:不碍事,只是受了惊,我身子好得很。
他的衣衫被勾破了,倘若不是辽袖及时阻止,只怕光阴一钩下去血肉翻卷,鲜血淋漓,凶险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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