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凤真重新将目光转回了辽袖。
辽袖注意这道视线,恰好也看过来,两人目光相碰。
只是在看到文凤真之后,她嘴角两个小梨涡顿时消失了,眼底光辉也一下子熄灭了。
她睫毛一顿,出神地唤了声:殿下。
文凤真下了马车,一袭锦锻面圆领袍,玉带束勒,袖口处墨丝刻金。
收敛情绪的本事炉火纯青,深不可测,不动声色。
她那声殿下喊得疏离,他不介意。
他有的是法子让她喊得更隐秘些。
文凤真抬头,望了一眼宅子,微眯了眼,眼底生出冷色,腕珠抚快了几分。
这是什么意思?
他心思敏慧,观察力强,极快意识到有什么不対。
辽袖俯首行礼:见过淮王殿下。
他进了宅子,淡淡一扫,逢鹊逢秋两个丫头过来伺候前后。
文凤真微微皱眉,抿直嘴唇,略有些不悦。
奶奶怎么也在这里,她身体不好,不能见风,一般不出门的。
二小姐一见着哥哥,略微诧异,随即像只青雀一样跑出来,笑道。
哥哥怎么来了?
文凤真挺直腰身,腕珠又快了一分,他不动声色地吐纳气息,分明绵缓漫长许多,像在极力抑制什么。
他眸中的疑惑之色转瞬即逝。
似乎已经意识到不対劲。
文凤真坐在堂上,环顾一周,给老祖宗见了礼。
目光最终落定在辽袖身上,捻弄着腕珠,一动不动盯着她,令人遍体生寒。
他忽然牵起嘴角,笑意不及眼底,冷浸浸的。
辽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大晴天,辽袖被他一盯,像被钉子扎透似的,严寒风霜将人冻得瑟瑟发抖,齿根发冷,抵抗不住。
饶是如此,她还是抬头,忍着这股令人畏惧的寒意,绷着嗓音,努力一点点抬起下巴,嫣红的嘴唇,轻轻打着颤。
殿下,我有东西要送您。
嗯。
文凤真漫不经心地捻弄腕珠,愈来愈快。
当初她送他佛珠,是为了让他抑制戾气。
如今他却觉得,这股不耐烦压也压不下去。
他瞟了少女单薄萧瑟的身躯一眼,刻意收敛了压迫感:你说。
冯祥从外头进来,顾不得抹汗,只想挽回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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